第二次月考,考完语文,下一门是数学,大家都忙着复习,只有林卿尧靠着椅子玩手机,我被一道题目难住了,抬起头发现他悠闲的模样,用胳膊戳戳他的手臂,“哎。”
他侧过眸看着我。
我托着头,把试卷移过去,笔头敲了敲,“这题怎么做。
林卿尧将手机塞进裤兜,抓过我的练习卷扫了一眼,将试卷放在我桌上,挨近我的那只手撑着座椅,半个身体靠过来。
他个子高,手也长,很轻松地搭过来,笔在修长的指尖转了一圈,用他一贯慵懒的嗓音给我讲思路。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午后,窗外有风扫进来,吹动他的黑发,一股淡淡好闻的草木清香飘进我的鼻息,严重干扰了我的思绪,就在他讲完一遍之后,抬眸看向我问“懂了没”时,我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脱口而出,“你的洗发水用的什么牌子?”
他以为听错了,皱了皱眉:“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他的轻笑声,带着不可思议和费解,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意。
笔又在他手里轻转起来,他靠回椅背,抱着手,就那么闲闲注视着我,嘴角的笑意加深,“男士洗发水,你要买啊?”
我从他手里夺回笔,扔了句“神经病啊”,飞快扯回练习卷,坐去最里面。
“喂,”他踢了踢我的桌子腿,“到底懂了没?”
我看了会儿题目,努力回忆刚才他讲了什么,硬是想不起来,重新把试卷拿过去,“没懂。”
林卿尧很无语的看着我,默了几秒,从我手里再次勾过笔,敲了敲我额头,“我给你讲题,你研究我洗发水牌子,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他的表情和语气又无奈又无语,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请我吃顿饭,我就原谅你。”
我捏着拳头,“林卿尧,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吗?!”
“怎么没有?”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我吹胡子瞪眼。
“哎,”他叫我,“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挺好玩。”
我认定他就是故意的。
更气了。
最后他讲了三遍,我才终于彻底弄懂,他又提醒请吃饭,像是怕我忘记。
我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他对我不仁,我就敢对他不义,非常残忍地揭他的疮疤,“语文考试要是考不好,这顿饭咱们就免了,毕竟我对你这一个月的栽培,你也得让我看到成绩。”
“进步肯定是有的。”他看起来充满自信。
我欣喜道,“看来这次考得很好啊。”
林卿尧点了点下巴,含蓄道:“都做了。”
结果等试卷一发下来,看到他只考了40,我沉默了,也终于明白他说的都做了是这个意思。
这一重创直接打击到了我,深深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相比于我的萎靡,林卿尧心态好的不得了,喜滋滋拿着他那张只有四十分的语文试卷观赏着,我托着下巴一脸郁闷看着他,“你是傻子吗,就考了四十分,开心成这样,你这要是考及格了,是不是准备跳起来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有几分欣喜和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想什么?”我也是无聊才会配合他。
他一本正经道,“在想下次用什么方式庆祝。”
“……”
林卿尧绝对是个怪胎。
“放心,”我泼他冷水,“以你现在这学习态度,考及格不用想了,至少在这个学期是不可能实现的。”
作文只写两行字的人还想考及格?他在做梦吧。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林卿尧是个天才。在作文零分的前提下,他竟然还能拿到四十分,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对于我的嘲讽,林卿尧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我很欣赏他的乐观,偏还有他的狐朋狗友围过来一通瞎吹捧,“四十分啊,这要多少汗水和天赋才能达到。”
“是说啊,才一个月时间,进步神速啊。”
“不愧是阿尧,我的神!”
……
这些家伙,不去做推销真是埋没人才。
林卿尧架着腿,笑咧了嘴,下巴指了指我,“谢了啊,小呆瓜。”
你才呆瓜,你全家都呆瓜。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接着,数学成绩也出来了,我进步巨大,林卿尧比我还开心,摸着我的头,像是摸他家的狗,“徒弟,真给我长脸。”
我打开他的手,凉凉道,“可惜我徒弟是个笨蛋。”
他也不恼,靠着椅背晃着腿,得意洋洋的,“你的笨蛋徒弟考了满分。”
林卿尧的实力允许他这么臭屁还不被人打,反而给人一种“哇,这个人好帅”的错觉。
对,确实是错觉。相处久了,你会对这个人的滤镜碎掉一地,虽然他在我这里并不存在滤镜,以前至少还有点神秘感,现在连那一点点的神秘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从一开始的陌生忌惮到后来越来越无法无天,不管我做什么,林卿尧似乎总是纵容着,渐渐的,我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