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陈执礼完全无法做出判断。
思考许久。
陈执礼愈发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想不出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到了最后,他干脆也不想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陈执礼决定要去找武力问个清楚。
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只能去赌一把。
赌武叔叔还留有人性,至少不会对他这个侄子下手。
在感觉到身体已经康复之后,陈执礼不由感叹一声蛮人血统还真是变态,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飞奔着再次出了门。
.......
与此同时,武力的马车也已经到了虞国岐州知府府邸,停在了正门口。
作为岐州最有权势的存在,门口的守卫和奴仆成群。
看门的人见是武力过来了,眼神中没有一丝尊敬,咧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对武力说道:“武县尉,今儿来得早。”
“是有些早,平日里我都是半夜才来,今天不是出了些事吗?府君在吧。”
武力从腰里摸了几枚大虞梅花金币递了过去。
这种钱币因形似梅花而得名。
看门的接过金币,脸上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对他说道:“半个时辰前就回府了,你进去吧。”
“多谢。”
武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大步踏入府君府邸,眼神当中再也没有以往的敬畏。
为了给自己那瘫痪的长子和体弱多病的幼子赚到足够的医疗和杨家费用,武力不得不投身于权贵,甘当他们的鹰犬。
白天他是岐阴县的县尉,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了名震江北县地下世界的黑虎帮帮主周正。
可最近这些年,武力越来越感觉到恐惧与害怕,越来越胆战心惊。
江北县的地下黑帮不计其数,三教九流纷纷插手其中。可油水最肥的码头却只有那么多,为了争夺这些码头,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在了沧江江底。
权贵们从来都不在意执掌码头的人是谁。
因为谁来走到台前无所谓,他们只需要每年自己的那一份孝敬不少就行。
所以就算甘当他们的鹰犬也不代表武力的地位一定稳固。
上面的人不会庇护他,下面的人也可能会挑战他的权威,新的帮派会崛起,不断会有别的高手来到这个你死我活的残酷世界。
就像曾经他杀死了原来的黑虎帮帮主,夺取了黑虎帮的产业一样。
见惯了这些新老交替,不断看到有人崛起春风得意,有人失败黯然离场之后,武力就时常会不由自主地思考一件事情。
那就是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未来哪一天,也死于这样的帮派斗争,然后被大人物们当成可以遗弃的弃子,随手丢入沧江当中喂鱼呢?
这种心情常人不能理解,武力却比谁都要感觉到战战兢兢。
因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如同开闸的洪水关不住。
武力终日如履薄冰,担忧着自己将来的命运。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每年光维持长子身体不萎缩的花销就是个天文数字,还得四处寻访名医,为武成治疗。
幼子小六身体也不好,家庭每月开销极大。
如果自己有朝一日死了的话,自己这一家老小怎么办?
所以在这样的日子当中,武力整日惶恐难安。
直到那日魔人田承找上门来......
此时此刻,武力踏进了岐州府君的大门里。
曾经他也多次半夜三更过来,不仅要向作为幕后权贵之一的府君进献,还得托他往虞京送另外一部分孝敬。
以前他走路都低着头,不敢直起腰。
现在昂首阔步,大步向前走。
当他走到后院府君寝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之象。
这是一片园林水榭,亭台楼阁皆建造在湖上,四周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拱门回廊。
府君寝榻就在后园湖上的小筑里,此刻大门打开,房屋内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府君的妻子,另外一具则是师爷。
正厅左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右边的太师椅上则站着一个人。
而正对对着大门墙壁的里侧摆放着一只供桌,桌子上有一件特别奇特的物件,是一座极为精巧的房舍模型。
那房舍很简陋,就是一栋普通的茅草屋,有两层,第一层中间是大堂,左侧有烧火的厨房,右侧则是上楼的楼阶,顶着地面的梁柱上还挂着红辣椒和大蒜,惟妙惟肖。
这座约一尺三寸长,六寸高大小的房屋精舍,就是圣器山居。乃是当年那位儒家半圣晚年归隐山林时居住的房子,因圣崩于此,而成为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