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藤投资。
子衡坐在窗前,今早上难得地有点失神。
是因为窗下走过的一个女子。遥遥地在大街的对面,楼层很高其实根本看不清相貌,但是——他就是觉得移不开目光。
那女子太像清浣了。纵然将近二十年的时光走过,纵然他已经放手了那么久,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与她相似的身影惑住,不管不顾地能停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只为了看着那个倩影从视野里掠过。
从此,再无交集。
这便宛如清浣在他生命中的出现啊。他仿佛永远看见的只是她的侧影和背影,永远都是他站在远方遥遥地望着她。
心痛,再度搅扰而来。
子衡转头望向办公桌的角落,那里只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幼年的沐阳。
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要对沐阳这样好。即便心知肚明沐阳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却一样这样地喜欢沐阳,那种喜欢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清瑾,甚至超过了这个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喜爱。
因为,沐阳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孩子、一个儿子。每当思念那个人思念到心神都在疼痛的时候,只要能看见沐阳,他的心便能安静下来。
沐阳,是她的一部分啊。有着她五官的特征,有着她沉思的神情。
他今生无缘去爱清浣,那么他愿意将那份爱全都给了沐阳。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秘书辛迪的嗓音略微迟疑地传来,“陆总,有一位特别的客人想要见您。但是这位客人要求,您不能事先问她的身份,否则她就会离开。”
子衡不知怎地,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急忙回答,“请进来!”
琥珀色的橡木大门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
子衡整个怔住,他以为他在做梦。
他笨得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见到她独自走在林荫道上,他骑着单车拖着杜欢,两个人本来又说又笑地向前蹬着,忽然她的倩影就落进了视野来——然后,他就乱了,车把摇晃,后座上的杜欢跟着摇晃,他就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影,然后——他就撞上了她……
他记得,少年时代他从没那样地出糗过。那样地慌张,那样地不知所措,那样地——神为之夺。
终究还是她主动开口,一如少年时的曾经,“子衡,怎么,不认得我了吗?还是,以为我是来打劫的女劫匪呀?干嘛那么紧张,呵……”
听见她的声音,他才舒缓下来,狼狈地笑着揉了揉额头。
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年少时候的爱纵然还在,那些恨与痴嗔怪却已经都远去了。
子衡忽地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年轻的时候没完没了地吵架的老夫妻,待得老来,却反倒能心平气和地彼此相伴,甚至会牵着彼此的手,笑眯眯地安静着共看斜阳了。
是因为岁月。
岁月会将人的年少轻狂全都沉淀下来,酿成一杯醇厚的酒,百般滋味尽在其中,却已经从表面看不出了波澜。
子衡笑,“清浣你怎么回来了?记得媒体报道清瑾这一次是要在国外待一年的。”
清浣笑,“是因为沐阳咯。”
子衡倒是一愣,“沐阳?他怎了?”
清浣摇着头望着子衡,那一颦还像是小女孩般地可爱,“你呀,你这个当父亲的,沐阳就在你身边,你竟然都没发现他有心事。我要给你扣分!”
子衡脸红,“对不起,清浣。可能是近来我真的是太忙,忽略了沐阳。沐阳究竟怎么了?”
清浣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具体说不上来。只不过之前跟沐阳通了一通电话,我感觉到他应该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清浣抬眸,眸光宁静,“心里的事……”
子衡恍然大悟,“你是说,沐阳恋爱了?”
清浣笑着眯住眼睛,“是。不过很可能,遇到困难了。我听得出,这个孩子现在有点痛苦。”
子衡皱眉,“那会是谁呢?高中的时候,只是听说他跟他们那个校花,叫什么余嫣然的有过一段来往,但是高考之后就断了啊。”
清浣轻轻叹息,“我觉得,我们真的都不是称职的长辈。这个孩子似乎在我们眼皮底下,便已经瞒了我们很多事情,而且,瞒了很久……”
终究是,母子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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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小强姑娘,命就是强!
一个星期后,她自信满满地走出了家门。其实早就可以出门了,根本用不着磨叽一个星期,可是小窦就是看着她,比看守所的警察叔叔还要严格。无奈,她只好休满了一个星期的假。
只是不知道,学校会对她这一个星期的旷课有什么处罚。
她也想撒谎去请假的,可是,可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出什么理由来。学校又对请假的事儿卡得挺严格的,超过一天的假,如果是事假要系主任批准,如果是病假要拿着省级医院的诊断才行……所以她干脆放弃,直接旷课吧。
面对面地对人解释或者是撒谎,是她今生最怕的事儿。
电梯里遇上邻居新搬来的大嫂。她好脾气地笑,那大嫂也是满脸的阳光。直到几乎走出了电梯,这才支支吾吾地跟她说,“小罗呀,嫂子呢也挺不好意思的,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