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浣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医生,你是说,我,我在自己昏迷的这三个月里,竟然有了孩子?”
医生微笑,“是。小家伙都在拼命地努力着活下来;那么你这个当母亲的就更没资格放弃。好好的配合我们,让身子赶紧康复,好迎接小家伙的出生!”
清浣心底跳跃着喜悦的火花,却也是心头一片茫然——孩子?她记得自己还只是q大的学生啊,她怎么会有了孩子?孩子的爸爸,是谁啊?
正在茫然间,房间里又走进来好些人。有些人清浣都认得,是宿舍的姐妹、班级的同学,甚至还有杜欢、老吴,还有远藤投资的同事们……可是有的人,清浣却有点不敢确认了……
比如,站在榻边含着眼泪望住她的那个年轻的男子——修身的纯黑西装、纯黑的衬衫、银白的领带。那么英俊,那么自信,却又——那么深情……
清浣终于承受不住那人的目光,抬头羞涩地问,“请问,你是谁呀?”
一句问出,一片哗然……
杜欢奔过来,“小浣熊,我是谁?”
清浣笑,“杜欢,你干嘛!我还能不认识你吗?你怎么也从南方跑过来了?放暑假了吗?”
榻边的人挨个地问清浣他们是谁,清浣都能一一回答上来……杜欢难过地拍了拍那纯黑西装的男子,“子衡,看来小浣熊只是忘记了你……”
清浣抬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们叫他,子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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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子衡满面严峻地望着对面的专家。专家将清浣的片子一点点指给子衡看,“她有颅脑损伤,这里有一块血饼压住了她的神经,所以可能会出现片段失忆的情形。”
子衡担心地,“有危险吗?用不用拿出来?”
专家摇了摇头,“开颅手术绝对不是儿戏,有好多病人本来没开颅之前还好好的,开颅之后反倒出了问题。所以我们会严密观察这个血饼,希望它能够慢慢散了。如果真的不行,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是保守治疗吧。”
子衡垂首,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忧伤,“可是,为什么她记得所有人,却惟独忘记了我?”
专家叹息,“她的这个反应有客观和主观两种因素促成的。客观上是血饼压迫了神经,不过看来这似乎不是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她主观上,选择了忘记你……”
子衡的泪蓦然滑下。
专家叹气,“一定是你身上承载着什么她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这事情不一定是你直接造成的,却也可能是与你间接相关的;你是一根引线,她的潜意识怕想起了你而引爆那残酷的记忆……”
子衡点头,“我知道原因了……”
专家慈祥地拍了拍子衡的手,“孩子,别担心。人这一辈子都不是带着记忆出生来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后天一点点搜集而来的。就算她暂时忘了你,你还可以让她重新认识你嘛!”
子衡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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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感觉,感觉小家伙在踢我了……”母亲坐在榻边细心地为清浣削一只苹果,清浣含羞偷偷地对母亲说。
母亲笑,“是啊,快4个月了,该有胎动了。这也是小家伙在跟你这个当妈的交流呢,他告诉你他的存在,让你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好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啊!”
清浣脸红,“是,我会的,妈……”忍不住扯住母亲的袖子,“妈,都说不当妈不知父母恩,我今天才感受到,妈您真是太伟大了……”
林母略有脸红,“去,说这么肉麻的话。这天下哪个女人终归都会当妈,谁还真的在乎什么‘伟大’啊,都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清浣撒娇,“妈,您辛苦了……照顾我长大,现在又拖着有病的身子来照顾我的宝宝……”
林母烟圈一红,“妈愿意的。咱家,需要点生气了……”
清浣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妈……清瑾干嘛去了?我都病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他来看过我?他不要我这个姐姐了吗?”
一句话,林母泪如雨下。
清浣心底一颤,想起那日母亲说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清浣惊呼,“妈,清瑾他,究竟怎么了?”
林母忍着悲伤,“清浣,你说清瑾是弟弟?你说,你是姐姐?”
清浣撅嘴,“妈,看您……我当然是姐姐,他当然是弟弟啊!难道他是哥哥,我是妹妹嘛?那个家伙,是不是又跟那个小姑娘偷着出去约会去了?”
林母终于大哭,“原来,竟然也都忘了……忘了也好,也好……”
清浣皱眉,“妈,清瑾他到底怎么了吗?!”
林母泪如雨下,“我都被你们两个孩子吓死了……在你出了车祸的时候,清瑾也出了车祸!不过,你只是昏迷;而他坐的那辆车却发生了爆炸……”
“同一时间,两个孩子竟然都出了车祸——死了一个,生死未卜的一个,我都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
清浣忽地微笑。控制不住地微笑。就像有喷涌的笑意从心底冲出来,自己怎么拦也拦不住——母亲在讲笑话吧?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清瑾那坏小子怎么会轻易地死在车祸里?!
一定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