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浣心底狠狠一疼,“清瑾,我说了,只是一个巧遇。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
清瑾疲惫地笑,“清浣,要我相信你什么?难道我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吗?”他心里也是刺痛,他也舍不得这样对清浣——可是,刚刚那一瞬,当清浣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得见子衡从车里追出来的深浓目光!
那么深情,那么不舍,那么执着!
更是刚刚从rose那里知道,就连这处房子都是当初子衡花了高价买下的,就为了这个“7层7号”!而他自己呢,他所做的一切仿佛早已经掉进了子衡的算计之中,子衡仿佛早就想到了他一定会带着清浣来北京租房子,也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带着“7”的房子!
离开了d市,来到了北京的子衡侵略性更强,子衡的高干子弟的身份也更加张扬!在子衡那出手就是几十万的切诺基和这高价买下的房子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无能!
天,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无能吧!没有能力给自己所爱的人最好的一切,没有能力比情敌做得更好!
所以——老天知道,他不是在跟清浣生气,他是在跟他自己生气啊!
清瑾烦躁地扯过大衣走出门去,“你先睡吧,我出去办事!”他需要静一静,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对于未来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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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瑾的身影出门,清浣的泪就再也藏不住了。
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清瑾这样生气——是的,是子衡送了她回来;但是她谨慎地保持着距离。难道就因为子衡曾经喜欢过她,所以她就该视子衡为敌人吗?人不能做得这样绝对,不能太过忘恩负义,不是吗?
清浣难过地抱紧靠垫窝进沙发里。这份惶恐,这份不安,她渐渐地明白,这些情绪其实不是来自对于彼此的不信任,而是来自——这份扭曲的身份啊……
如果只是恋人,就算出现第三者,只要两个人能齐心协力,便也一定能够熬过那些误会;可是他们两个偏偏还是姐弟——这就意味着,不仅仅会出现第三者,而是要与整个世界为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打击到他们之间那脆弱的信任——不是他们不够相信彼此,而是他们之间的信任相比较于整个世界的合力而言,真的是太脆弱、太不堪一击了……
因为心底都还存着一个担心——担心对方终究会在全世界的压力面前醒来,担心对方终究会放弃这份扭曲的感情……
清浣难过地掏出纸笔来给清瑾写字条。她今天顺路去买了火车票,因为春运的关系所以只买到了今晚的坐票。她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已经冲出了视野去……
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舍不得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让他,早点回到d市,回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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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箱子走出楼门,正张望着想要打车。冬夜里的北京寒冷刺骨,就算出租车似乎都不愿意出来了。清浣以为打不到车,正想走向公车站,背后忽然亮起两道大灯,黑色的奥迪无声地滑来。子衡打开门,“你这是要去哪里?”
清浣一惊,“子衡?你怎么还没走?”
子衡微微有点狼狈,帮着清浣将箱子提进后备箱,这才缓缓解释,“我想等你睡了再走。坐在这里看着你的窗口,感觉离你很近,很幸福……”
铺天盖地的潮,瞬间将清浣的心淹没。为什么想要的人转身就离去,而屡次被自己拒绝的人却心甘情愿地陪在身畔……清浣吸了吸鼻子,“我,要回d市。晚上11点的车。”
子衡一怔,“怎么走得这么急?学校要提前开学了吗?”
清浣点头。
子衡起动车子,“好,我送你去车站。”
纯黑的奥迪,无声地滑入幽暗的夜。车里的两个人微微有些尴尬,子衡只好打开收音机听,清浣则闭上眼睛假寐。
是学友的歌《心如刀割》:“我的天是灰色,我的心是蓝色,触摸着你的心,竟是透明的。”
“你的悠然自得,我却束手无策,我的心痛竟是你的快乐。”
“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但是什么让我辗转反侧……我是真的为你爱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有泪,从清浣眼角,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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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有喷嚏声响彻耳畔,惊醒了清浣的梦。
清浣睁开眼睛便怔住——竟然还在子衡的车里,一抹一抹的金色晨阳在车窗上跳跃。车里暖气开得充足,她的座位被放平,她身上盖着子衡的纯黑羊绒大衣……微微,有子衡的气息,钻入鼻孔而来。
清浣侧眸,子衡却不在身边。
抬眸,车窗外的身影吸引了清浣。清浣皱眉,急忙敲车窗,“子衡,你快进来!”
子衡开门进来,带进一片凉气,“真对不起,吵醒你了。”
清浣皱眉,“怎么站在外面,你的大衣在我这,你不怕感冒吗?”
子衡傻笑,“没事儿。只要别吵醒你就好。”
清浣闭上眸子,忍住心底翻涌的感觉,“我怎么还在你车里?我应该坐上火车走了啊!”
子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