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浣红着脸走进门口。
子衡登时愣住,眸子定在了清浣的身上。
老吴促狭地笑,“算了少爷,反正你也不肯吃饭,我带着礼物走啦!”说完转身,眨着眼走到门口,扯住清浣,虚张声势地说,“走吧清浣,反正就算看见你来,少爷还是不肯吃饭……”
隔着老吴的肩头,清浣看不见子衡的表情。却刚转身,背后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子衡家的老保姆惊惶地叫,“子衡啊,你慢着点啊!”清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臂便已经被向后紧紧地扯住,“别走,清浣!我吃!”
老吴哄然笑开,“少爷,看来你不是不吃饭,你是没等着可口的‘下饭菜’呀!”
清浣的脸腾地热开,子衡笑着擂了老吴一拳,“谢啦!”
三个年轻人热热腾腾地闹着,却忘了周月仪也还等在门外。当周月仪笑着倚在门框上说,“儿子,吴刚,你们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了?”的时候,清浣窘得真想躲起来。
子衡面上的病容一扫而光,笑着垂首,“别怕,我妈是个开明的母亲。”随即抬首,目光清朗,“妈,这是清浣,是儿子我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儿。儿子希望,将来能有机会跟清浣一起走下去……”
清浣心一跳。她知道子衡喜欢她,也明白子衡用心之诚,但是却着实没想到子衡能在他母亲面前这样正式地介绍她。感动,却更多惊惶。她还没办法接受子衡,她还厘不清自己的心啊……
周月仪倒是爽朗一笑,“是吗?我说呢,吴刚怎么会带清浣来;咱们家除了小可之外,好像还没来过你高中的女同学啊……”
清浣局促起来。毕竟这是副市长的夫人,本身也是极高的出身,在她眼里自己是个太普通不过的女孩了吧……清浣努力仰头,“伯母,其实,我非常尊敬和崇拜子衡学长……”
同是女人,周月仪自然更能察觉清浣话中的不同,“哦?尊敬和崇拜,学长?”一抹几乎是淘气的微笑漾在周月仪的面上,她望住子衡,“儿子啊,你还得加把劲才行哟!”说着走过来拍了拍子衡的肩头,却低头凑到清浣耳边,“子衡这么多年来没遇上过什么阻力,不过这一次说不定你会让他吃到苦头哟,哈……”
子衡挫败地苦笑,“妈……”
清浣也是尴尬,不敢去揣度周月仪话中的含义究竟是褒还是贬。
周月仪却笑得爽朗,“傻儿子,你以为谈恋爱只是一场你侬我侬啊?谈恋爱,也是一种成长啊!”说罢眨了眨眼睛,“你要跟你老妈我学的,还多着呢!我的房门始终向你敞开着哟,儿子,随时给你当高参哈!”说罢径自出门,笑声清亮,“好啦,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说话了。我去楼下给你们准备饭菜!”
周月仪的高跟鞋嗒嗒地下楼去,子衡红着脸,“清浣,我妈她没惊着你吧?”
清浣由衷微笑,“有惊啊,不过却不是惊吓,而是惊喜。”清浣眸子轻闪,“我真的曾经以为伯母是个难以接近的人,谁知道竟这样可爱。子衡,你有位好母亲呢。”
子衡面上爽朗笑开,“太好了清浣,你喜欢我妈,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老吴也是插科打诨,“就是,这世上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了,清浣你既然能跟伯母这么投缘,以后少爷的日子就好过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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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家的老保姆胡阿姨将饭菜送到了子衡的房间来,特别说明是周月仪担心清浣害羞,所以就不邀请清浣到饭厅去了。
清浣感谢周月仪,面对着子衡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便也不觉多了起来。
子衡也多吃了一碗饭,一场病眼见着就好了。
老吴在一边嬉笑,“少爷,本来晚会的时候要给清浣唱什么歌儿来的?在雪地上还给兄弟们唱来的,这会儿倒是给清浣唱啊!”
清浣窘住。那一夜直如梦幻,她一直沉在清瑾编织起的“最真的梦”里无法醒来,却忘了其实节目单上真的有子衡的节目,而子衡竟然不知什么原因临时取消了。
子衡听老吴一说,面上一红,“算了,都是发疯。新年到了,都过去了。”
同样的心情,却被清瑾捷足先登;满场的幽暗里,只见得到一袭白衣的清瑾遥遥对着清浣深情歌唱。纵然他也准备了同样的礼物,却已经无法再献在清浣的眼前。于是这多年第一次学会了借酒撒疯,第一次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大声地歌唱。却,偌大世界只有自己倾听,孤单、绝望。
老吴努力撮合,“唱吧!清浣,你也想听吧?”
清浣在老吴的眼色下只好微笑,“是啊。”
子衡微微犹豫了下,终于昂然站起,一把握住清浣的手,“来!”
阳光透过窗棂一格格洒落,在三角钢琴上洒下漫漫金辉。清浣不敢置信地望着子衡的背影。阳光里,灿烂的少年弹响黑白琴键,“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日月唱首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
又是周华健。又是灿烂得让人心颤的歌词。这真的,都只是一个巧合?
清浣忍不住抱紧自己的双臂。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