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嫤被李妧的那番话气得牙呲欲裂,可是看着眼前那张绝色的脸,还有那勾人的身段,即便是再不服,然而内心里,却还是因为李妧的话开始慌张起来。
除了传言外,她并不了解谢安。然而仔细想想,外头虽然人人都说谢安品行高洁,有名士之风,又出身高贵,再没有比这完美的人了。
但是受父亲李书的影响,李嫤难免又想,即便外头是那样传的,可是谢安到底是个男人,是男人便少不得喜欢美色。
如此想来,李妧说的竟然十分有道理。
李嫤开始恐慌起来,要是果真如同李妧说的那样,她就是个正妻又如何?不受丈夫的宠爱,往后还要看李妧这个小贱人的脸色才能过活——那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呢?
不过,让她放弃谢家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只有——
李嫤心里打定主意,脸上的神色镇定起来,冷冷的一笑,对着李妧啐了一口:“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仗着有点儿颜色就发浪,谢郎可不是那样的人!”
说是这么说,可是却也坐不住了,冷哼一声,也顾不得别的,转身便往外头走。
文碧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偷偷的呸了一声,然后又不解的问道:“这李嫤也真是够奇怪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又走了,活像后头有鬼在撵她似的。”
李妧秀眉微挑,半响,才幽幽的道:“她这是去帮咱们的忙了。”
“啊?她怎么会帮我们的忙?”文碧更疑惑了。
李妧目光沉沉,目送着李嫤远去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前面的李嫤却全然没有察觉,离开的脚步,甚至比来时的脚步还要快。
侍女们跟在后头简直是苦不堪言,心中也猜不透这李嫤来去匆匆的,到底是为何?现在又是要去哪里?只是碍于她平日里的淫威,谁也不敢去问,只埋头默默的努力跟上她的脚步罢了。
绕过几个院落,又转过一个弯,正院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才明白,想来是自家主子又有事儿要去找主母商议了。
李嫤急匆匆的踏进正院儿里,不等进门,便心急的在外头喊道:“阿娘,您赶紧派人将父亲叫回来,我看李妧这小贱人是要反了天了,再不管管,只怕又要坏了我的事儿了!”
正说着,却见尚妪从里头出来,一脸着急的神色,竖着个中指在嘴边,暗示她噤声。
李嫤顿时便住了嘴,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预感,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尚妪。
尚妪无奈的冲她点点头,李嫤心中便是一沉。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怎么就这么倒霉,正好就被听到了!
她心中暗叹倒霉,就听到里头传来沉沉的声音。
“是阿嫤?进来说话。”
李嫤没法儿,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果见李书正神色不善的、沉着脸盯着她,怯怯的行了过礼,小声叫道:“父亲。”
李书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么急着叫我回来,说是有大喜事……就是让我听这个?一个女孩儿家,张口闭口的,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便是你的教养?”
其实原先他倒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之前李妧在他面前提过一次,因此便留心起来。
果然觉得李嫤好歹也是士族出身的女郎,却总是污言秽语的,要是叫外人知道,丢的还是他的脸。
这徐氏也是大族出身的,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却很不像个样子?
感受到丈夫质疑又不满的眼神,徐氏难堪极了,可是又不忍心责备女儿,只好强颜欢笑着,故意装作不知道,连忙将话题转开:“自然不是——今日将夫君叫回来,着实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同夫君说。”
天大的喜事?李书根本就不信,这些天闷在家里,封禁才解了多久?能有什么喜事?
只是这会儿都被叫回来了,左右也无事,便敷衍着问道:“哦?是何喜事?”
李嫤在这个时候,不由得露出些娇羞的神色,然而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李书知道这件事儿后的反应。
他之前不是因为李妧能同谢安攀上关系而高看李妧么?这下,她可是要做谢安的正妻了!
徐氏亦是笑开了花,喜不自禁的道:“正是今日方解禁,那谢家便来了人,您猜是为的什么?是来提亲的!”
“提亲?”李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般的重复了一遍。
难不成……是谢安果真还惦记着李妧,仍旧要她做妾?
原本以为这就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了,谁知道下一刻,徐氏却是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没错儿!”徐氏故意顿了顿,然后在李书期待的目光下,笑眯眯的道:“那谢家,求的是我们阿嫤给他家做正妻!”
“什么?”李书惊得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似乎是在平复激动的心绪,然后用眼神在李嫤同徐氏这母女二人身上来回的瞧:“你们——不是在同我玩笑罢?”
这时尚妪也笑眯眯的上前道喜,而后道:“郎主,这怎么会是玩笑呢?老奴在一旁听的真真儿的,那谢家说的,就是我们阿嫤女郎,提的,也是正妻之位!”
说着,便绘声绘色的将那谢家上门的情形说了一遍与李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