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习少倾一遍又一遍的对沉睡中的许曼说着情话,从来冰冷坚硬的一个男人,只有在这样的夜晚,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才肯卸下所有的防备,展现别人所不知的柔软。
两瓶点滴打完,习少倾去服务台拿了酒精和棉花,按着医生说的,帮她物理降温。
习少倾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是第一次,动作显得笨拙得很,却十分认真。
许曼本来就是瘦,这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得很,撸起一截袖子,拿着蘸了酒精的棉花球在上面轻轻的擦了一遍。然后是另外一只手。
只是,医生也有交待,降温最快的地方是在腋下和手心,手心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腋下……
从前两个人的谈恋爱的时候自然也是做到了最后一步,只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重新再相遇,也是举止有度,更别提吃点豆腐什么的了。
这么多年来,习少倾心里只装着许曼一个人,就算是她消失的这几年,他也一直身心干净的等着她回来,可是现在,虽然说脱衣服什么的是为了帮她退烧,可光是想想,都足以让他心潮涌动血液沸腾的了。
习少倾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扣子。
然后,呼吸突然就变的急促起来。
虽说现在是个吃豆腐的大好时机,可习少倾也还没禽兽到这种地步,为了压制自己的火气,习少倾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扔到棉球,又快速的帮她把扣子扣好。
习少倾转过身,单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那强烈的心跳。
明明渴望,却又什么都不能做。
习少倾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怂蛋,被一个女人这样拖着走,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忍着。
他所有的霸道在她的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不是没有想过可以把她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永远都不让她离开,永远都属于他一个人,哪怕她恨,他也不在乎了。
可终究,他还是在乎的,这样的手段终究还是不舍得用在她的身上,他要的是她的爱,不是恨,他想要两个人回到从前那样快乐的日子。
他这辈子最没有办法承受的,可能就是她的‘不爱’吧?
习少倾一夜未合眼,又反复给她做了几次物理降温,中间量过一次体温,比之前降下来一些,他也是安心了许多。
只是早上五点的时候,似乎又有些反复,脸色红的不行,可是嘴唇却干的发白,习少倾这才暗骂自己大疏忽,她烧成这样,他却忘了喂她喝水。
拿着棉签蘸了水,先帮她润了润嘴唇,然后才半抬起她,喂她喝水。
只是这个时候,许曼的意识还是不清醒的,就算是渴的不行,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她也不知道要张嘴喝水的。
习少倾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含了一口,然后低头下去渡给她。
只是,这两片嘴唇一挨上,就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分不开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习少倾才终于又吻到了她,虽然她此时意识并不清醒,可是能够再尝到这其中的甘甜,对习少倾来说,也足够了。
虽然这个方式有点那什么,但好歹是把水给喂进去了,许曼的呼吸也没有之前的重了。
六点的时候,医生又过来一次,看了看情况,又吩咐着再一瓶,然后再看情况。
许曼悠悠转醒,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晕的,首先看到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还在滴着药瓶,这才把目光转落到自己的手上。
虽然脑袋是迷糊的,但是许曼还是能判断得出来,这是在医院。
看到旁边陪护床上的儿子,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明明是在家的,怎么会到医院来呢?
“曼曼,你醒了?”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双略显冰冷的手便覆上了她的额头。
许曼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俊颜犹在,形象却邋遢了许多,眼眶周围一圈青黑,明显是没有睡好的。
“你……”
只说了一个字,许曼就感觉自己的嗓子针扎一样的疼,蹙了蹙眉,才又忍着痛问:“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在医院?”
“你先别说话。”习少倾把水递了到嘴边。“先喝点水。”
纵然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可此时实在是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得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喝了水之后,这才感觉好了许多,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放下水杯,习少倾才说道:“你昨天晚上发烧很严重,把思远吓坏了,就给我打了电话,也幸好我过来了,医生说,如果再晚送一会儿,就得烧成肺炎了。”
“谢谢。”
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态度却依如既往的冷淡。
习少倾在心中无奈苦笑,却仍旧没说什么,只说道:“你再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给你买早饭。”
看着他出去,许曼这才又重新躺了下来,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除了‘谢谢’,她什么都不能说。
抬头看着瓶子里的液里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原本就剩的不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