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阳的质问,令车里的气氛沉静下来,安静中透着股淡淡的寒气。
车子一路行使得很平稳,微快的车速,城市的夜景在窗边掠过。
默了片刻,宋安阳忽然从包里找出裴致远平时喝奶的瓶子,恍了恍,往孩子嘴里塞,低头看着小家伙,蹙了蹙眉头,倏而又咧嘴露出抹浅笑。
宋安阳盯着裴致远,直至看着小家伙喝够奶后,才慢慢的将奶粉收起,合上盖子放进包里。
放下奶瓶,宋安阳又把孩子抱在怀里拍了拍,眼角余光掠了眼坐在身边的人,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等把孩子哄睡觉,宋安阳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松了松手,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轻轻启唇,声音色淡淡的道:“你抱他回去吧,你和婧雅说,我去旅游了。”
语毕,宋安阳松开孩子的手颤了颤,欲收紧,却又松开。
裴钺听闻宋安阳略显洒脱的话,眸光敛了敛,眉目不动,慢慢放下手中的平板,缓缓伸手,去接宋安阳手中已经熟睡的小混蛋。
然而他的手快到碰到裴致远时,宋安阳又猛然缩回手,将孩子护在怀里。
“你会好好爱他,对吧?”
致远是他的孩子,他应该好好疼爱,千万千万不要忽略了孩子的感受,让宝宝在孤独而又没有温暖的家里长大!
“嗯。”
宋安阳问,裴钺仅微微点头,表示他会,他会好好爱她们的宝宝。
裴钺点了头,宋安阳心里才像是放松,扭头看向裴钺,收回目光时,直接将孩子塞进男人怀里。
这个决定,其实在她心里酝酿已久,做为一个母亲,她的确不应该让致远陪着她受苦。
她能给裴致远什么?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孩子被接走后,宋安阳的双手不停的在发粟,颤动的幅度,任是她如何克制,也无法抑制。
骤然间,她忍不住低低更咽了声,因为想止住哭泣,却令呼吸变得急促。
“送、我回公寓。”
她舍不得,但竟然放了手,就必需舍得。
宋安阳要回去,裴钺则看了眼司机,示意调转方向。
从火车站到宋安阳住的公寓,其实不算远,转了几个方向,一路没碰上红灯,也没碰上堵车,很快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宋安阳看了眼裴致远,目光又掠了眼裴钺,最后只转身上楼,连半个字也没再多说。
她刚转身进去,身后的商务车便直接启动,像是不屑多做停留。
才刚过八点,公寓里的人流是最多的时候。
进了电梯,宋安阳便直接站在角落里,思绪与回忆像是翻涨的潮水,不段的往上涌,那样刻苦铭心。
出了电梯,宋安阳就直接回家,金琳没有回来,家里也没有人。
她混乱的什么都不想做,便直接倒在床上。
就这样,一夜睡得反反复复。
第二天是个在隆冬里略显寒重的阴天,一夜没睡好的宋安阳,惦记着出门走一走。
裹着大衣,懒散得连头发也不想梳,就直接出门。
她刚出门,便被陆文给堵在门口。
“明天就开庭,你为什么撤诉?”
今儿一早,陆文就收到撤诉和之前谈好的律师费。
宋小姐这是不想争了?
闻言,原本垂着眸的宋安阳,轻轻抬眸望向眼前的人,不冷不淡的回了句:“陆律师管得太宽了。”
语毕,宋安阳抬手,直接推了陆文一把,迈开脚步,照旧出门。
被推开的陆文,却有些不服气,忙跟在宋安阳身后,急声提道:“宋小姐,我陆文从来没输过一场官司,你让我还没上庭就认了输,对我的名声会造成很严重的损失。”
陆文此时的紧张,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是不明白,那么疼爱孩子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产放弃抚养权。
是被逼,还是有难言之隐?
陆文想知道答案。
宋安阳听闻陆文这么说,心中瞬间像有口愤怒的气息在翻涌,在包里把昨天那张唯一有钱的卡,塞到陆文手中,略显厌恶的回了句:“我赔偿你的损失,两百五十万,够了吧!”
语毕,宋安阳直接钻进电梯,关门离开。
陆文还想追,却又停下脚步,握着宋小姐给的卡扔到墙上,卡与陶瓷砖的碰撞,发出嗒……的一声细吼。
他昨天就不该让她见那个前夫。
宋安阳从公寓离开后,才发现冲动令她又做了件蠢事,把最后一张有钱的卡给了陆文,而此时的她,兜里只能下三百零七块现金。
什么都没有,还想出门旅行?
抑郁的叹了口气,宋安阳回头看了公寓大厦,收回目光后恍了恍脑袋,公寓暂时不能回去,她只能出门走走。
宋安阳告诉自己,凡事都该往好处想,致远跟着他爸,至少不会像跟着她这样窝囊,仅是裴家两个字,就能在致远身上添加无数的光芒。
身为母亲,知道孩子日后能拙壮成长,她应该高兴!
想到这儿,宋安阳翻了翻电话本,最后约了宋小阳出来。
突然被宋安阳约出来的宋小阳,急匆匆的赶到约定地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