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突然间的冷漠和疏远,让宋安阳感到焦急和失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迫切的想找回来。
可是面对男人所问的话后,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并不是希望他生气,而是不想看到他淡漠如水的模样,说话的口气,看她的模样,一板一眼,恪守城规。
这是一种不被在意的失落感,强烈令她恨不得立即抹平这种感觉。
她不希望他生气,只是习惯被他在意。
想到这儿,宋安阳眸色微怔。
在意?
她忽然觉得很诧异,脑中轰……得一下,像是被炸开。
独了独往惯了,她向来习惯被人无视,从不期盼,被人在意,被人记起。
然而现在,她强烈的想抹平男人的冷漠,其实是想让他在意她。
这种突然间想被人在意的感觉,让宋安阳心中蒙然,想笑,又想哭。
人情冷暖,在她身上反复演绎了多次,渐渐的,她不再期待,因为一直没得到,一直在失去。
她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习惯独自面对困难,独自忍受痛苦,独自面对生活。
此时的她,在不经意间发现,她期盼着一个人的在意,而这个人,却是她触之难及的人。
她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人。
……
霎时间,宋安阳心里想了很多,呆呆的盯着裴钺半晌,这才慌乱的收回目光。
“没…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犯了。”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促乱,说话完后,立即转过身,不想正面面对裴钺。
眼眶却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一丝温润。
不敢说出她其实是希望他在意她。
因为她怕答案,会让她更失望。
女人扭头不想面对这种问题,提步往房外走,男人却伸手扣住了了女人的肩膀,将人转了回来,敛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诱惑般的再次开口道:“你为什么希望我不要生气,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
男人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迫切,幽黑的眸仁中,淬上了一丝急躁,他像是能预料到,女人心中所想的,答案必定能如他如愿。
宋安阳听闻男人这番追问,却惊得忍不住抖了下,整个人都怔住了。
脚下颤颤的往后退,抬起眸看了男人眼,又急急的收回。
此时男人的问题,和上次问她为什么道歉几乎同出一辙,男人似乎是在诱导着她说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在意他是否在意她!
可是这样的想法,是否适用于她们之间?
宋安阳不确定,不想面对,不想太在意后,剩下的依旧是独自承受。
女人垂着脑袋,半晌都没回答,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男人瞅见女人这副表情,忽然间又平静下来,收敛眸光,恢复了以往的冷锐,松开女人的肩膀,低叹了口气儿,站直身子缓缓开口道:“公司还有事儿,我会让金琳把你的事安排好的。”
语毕,男人提步先从走了出去,身影沉稳,脚步却显得有些狼狈踉跄。
宋安阳听闻男人的话,点了点头,直到男人出去,她这才抬起头,心情却变得极为诡异。
一种突然间被掏空的感觉,让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他是裴氏总裁,而她呢?
奢望和妄想是一种罪恶的因;她希望,等到这段婚姻走到尽头的时候,她能潇洒的转身,不伤心,不痛苦。
发乎情,止乎礼。
君子之接如水。
宋安阳一直觉得,她和裴钺之间的关系,止于合约即好,从不奢求更多。
可是有些时候,她所觉得,也只是表面她所能表现的。
在她的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嚣着:爱就爱了,何必畏畏缩缩!
中午吃饭的时候,裴钺并没有出现,倒是金琳和裴小妹两个人,为裴钺的事儿做了番解释。
末了,又给众人分发着机票,说是订了机票,就不需要坐火车那么辛苦。
众人拿到机票,似乎颇为诧异,但嘴里却忍不住夸赞着小钺有心了。
大家吃饭喝足,就准备着下午回老家。
吃过中饭,宋安阳便帮着父母收拾行礼,坐在屋里,宋安阳一边折着衣服,脑子却忍不住想起裴钺所问的话!
她很在意他是否在意她,亦很害怕。
“小钺也真是有心了,买了机票,还一早把特产寄到苏城,你爷爷奶奶收到特产,打电话一直在夸小钺。”
宋建成难得这么高兴,收拾东西之余,不忘把事情说给宋安阳听。
“安阳啊,下次小钺到我们家的时候,你让她别这么客气了,都一家人。”
宋安阳的妈妈听站宋建成夸起裴钺,也提了句,心里又想起关于婚礼的事儿。
裴钺中午走之前,特地向他们解释过,父母都在国外,很多事儿要准备,婚礼可能会拖到年后。
说起婚礼这件事儿,宋安阳的父母,也没有太在意,必竟,只是一个婚礼而已。
倒是裴钺父母的事儿,有机会,的确要和亲家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