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刚刚、我家小姐、没了------”
仆从话说的结结巴巴,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赵先生最后的一丝侥幸便彻底没了,抓在那仆从臂膀上的手一松,垂了下来。
灰白着脸楞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朝内院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拖着脚步朝大门外走去。
赵婉柔从刺史府大门出来,赵先生早已经走了,她没办法,只得回身又进了刺史府,到门房央着周鹏派马车送她。
等马车送她到半道儿,她忽然又改了主意,要车夫送她去蔡府。反正送哪都是送,将她送到蔡府大门外,车夫看着她下车、进去蔡家了才驾车离开。
赵婉柔满脑子都想袁仪是在骗她的,虽然从进门就觉出蔡家此时异常的气氛,却因心念着要见蔡梓妍,闷头就往后院方向进去,却被丫鬟拦在二门里,“赵小姐,请回吧。”
“我看了梓妍就回去,不吵着她。”
丫鬟哽着嗓子,重复了一次,“赵小姐,请回吧。”
赵婉柔不是神经大条的,此时她已经心慌的不行,却控制不住自己,固执的就是要见到人,“她骗我的,我要见梓妍。”
丫鬟伸手拦她,却被她用力挣脱,旁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你便让她上去看。”
那人哽咽着说的咬牙切齿,那丫鬟顿了顿,便放任她去正屋的方向。
赵先生颓败的回到家中,被妻子和长女问赵婉柔去了哪儿,才恍然想起把人丢在刺史府。
赵家的人到刺史府接不到人,回去赵家,赵婉柔仍然没回,几趟往返刺史府来询问,最后赵婉蓉找来,棋儿没敢拿这事烦袁仪,只是让能慧带她去问门房。
屋子里,袁仪呆坐了一会儿,身子渐渐倒下、整个人卷成虾状蜷缩在软榻上,小被扯着兜头盖在上半身。立哥儿坐在书案后面,手里拿着书册注意力却在袁仪身上,不敢出声吵着她又怕她憋闷,悄声走近,将小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她鼻孔,才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案前坐下。
***
午时将过袁三爷回府,才踏进大门里就听门房的说棋儿姑娘吩咐请了大夫进府,他听的一惊,直接就进来听雨园。
“是谁身子不适了?”
“是小姐有些惊着,大夫给开了安神茶。”袁三爷听的皱眉,从寺里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会今日才惊着?等棋儿就跟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更是眉头紧皱,奇怪怎么什么事都会给仪儿遇上!
挥手示意棋儿退下后,他自己进了袁仪屋子,看到立哥儿也在,他一点也不意外。伸手探了探袁仪的额头,还好没发热,总算放心一些。侧头看看一旁安静站着的儿子,随口问他午膳用没用,立哥儿摇摇头,才觉出一些些肚子饿来。
“先去用膳。”袁三爷说着率先出了屋子,午膳就摆在立哥儿屋里。厨房另做了清粥,因为安神茶的原因,袁仪迷迷糊糊中被喂了一些进去。
傍晚袁三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沉睡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有些热,袁三爷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确实是发热了。不用吩咐,立哥儿急忙出去让人再去请大夫来。
“先前郑大夫就嘱咐过,说小姐许是会发热,另开了方子,药也都抓了回来,奴婢这就去煎来。”
棋儿这边说着,仲秋却接着她的话说道“还是奴婢去煎药,小姐这儿离不得人。”
她说着急忙就去了厨房。棋儿顿了顿,跟着也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打了水来,给袁仪擦了手脸,又拿勺子一点一点的给她喂进一些温水。袁三爷没心思去书房,干脆与立哥儿一样,拿了书册坐在书案边看,边随时注意袁仪这边。
药才煎来,袁仪身上热度又升了些。一碗汤药喂了大半进去,到了晚膳时间,热度还没见退,还好没再升。就是人迷糊的很,只能勉强喂进去两口清粥。
因为明日要去学里,袁三爷便让立哥儿回屋去歇息,叮嘱棋儿夜里警醒着,有事情就立即禀给他。
半夜里袁仪热度又升了上去,浑身滚烫。汤药喂进去,又连着拧帕子给她擦手脸,热度却不见退一点,棋儿与仲秋两人吓的直掉泪,“你守着,我去请爷过来。”
袁三爷睡前就叮嘱阿七注意听雨园这边的动静,这边能慧一过去请,阿七就喊他起来,随即得了他吩咐连夜又去请大夫。
很快,袁三爷披了大衣就过来听雨园。
袁仪的脸颊因为发热而呈现不自然的红色,大夫没那么快请来,棋儿与仲秋只能轮换着给她用湿帕子给她头上手上降温。
袁三爷看在眼里,疼惜又自责。他下午让人去打探了蔡博士女儿的事情,知道了为何仪儿明明并不与蔡家小姐特别交好,却连着两次上门探望。可这女儿心思重,任事都压在自己心里,硬生生把自己憋成现在这样。
郑大夫白日来给袁仪看过,这会儿能慧大半夜的又找来,他心里有数,利索的起床穿衣,背上药箱就跟她走。
“方子无错,只是小姐这病来的猛,邪火太盛,这热气要退下需得辅以针法,大人您看?”郑大夫给袁仪把完脉,便征求袁三爷的意思。
“有劳大夫。”
得了袁三爷的允,大夫立即从药箱拿出针袋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