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将袁三爷迎进屋去,书案上墨迹未干的几张字就进入他眼里,“仪儿刚才在写字?”
“是。”袁仪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
袁三爷不计较她语气中的嫌弃,走到书案前去看,一张张仔细的看,一边还吹着墨迹,边赞赏还自得的看她一眼、又一眼的。
“父亲今日衙里无事?”袁仪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想着不应该啊。袁三爷放下手里的字,走到窗前软榻坐下,袁仪便知他真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在软榻旁的椅子坐下,等他开口。
等了一会儿,见袁三爷只盯着她脸上看,却没说话,袁仪疑惑的皱了皱眉,这时才听袁三爷极轻微的叹了口气,她的疑惑更深了,能有什么事让他这样为难?
心里正猜测几种他可能为难的,还是他知道自己打人巴掌了?他做这样子是想如何训示自己?心里才这样想,她就瘪了嘴心中不愉。袁三爷看着看着发现她忽然就跑了神,摇头无奈的出声唤她,“仪儿?”
“父亲何事?”别说称呼又变了,语气也听出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袁三爷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语气斟酌的道“外头的传言,仪儿不要放在心上,爹爹会处理。”
“您打算如何处理?”袁仪一顿,没想他是说这事,一时没完全转过来,语气就有些别扭。
“只要是有份传的,爹爹一个个的都请到府里,让他们当着爹爹的面再说一遍。”袁三爷以为她是心中委屈难过,话就说的咬牙切齿。袁仪脸上绷着不露出笑意,心中却暗道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以势逼人。
“仪儿?”
“前日,赵先生家的二小姐把话传到了我面前,女儿一时不查,手掌心就贴她脸上去了。”袁仪垂下眼帘,一副等着他责罚的模样。
仪儿想自己一个个打上去?袁三爷则停了一会儿,有些不能确定她的想法,“仪儿是想------”
袁仪不知道他心里都想的什么,觉得既然说到这里了,就说了她打算明日带伤药去赵家。袁三爷听了却皱眉摇头,“无需你去,爹爹会安排人送去。”
“嗯。”
袁仪心想那日赵婉柔的态度已经摆了出来,自己再去要一句道歉无什么意义,送伤药也是一个态度,自己不去也无不可。
又提了范博士让她下个旬日就去丙课室读书一事,略过了她原先是决定不再去学馆与那几个小姑娘一起读书的事。
袁三爷皱了皱眉,似乎不是很愿意她去学馆,只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才斟酌着有些勉强的应下,“也可,你若不习惯便还是请先生来家里,爹爹原本已经托人在京里给你聘一位先生,年后来徐州。”
“是。”请先生来与去学馆各有个的好,只不过袁仪没想到袁三爷已经托人从京里给她聘先生了,都没听他说起这事,要不今早范博士问她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她就说了。
“寺里抓的那两人,官府、要如何处置?”袁仪原本知道官府的事情不该多问,只不过,一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思,就是想知道,正好袁三爷在,她便按不住问了出来。
袁三爷却没她那么多顾忌,直言告诉她,“依旧流放。”
不过,由此他想到还有一事未嘱咐,便正色道“仪儿,外头那些无中生有的,爹爹虽会想法子消除影响,却难保没有嘴碎之人再以讹传讹,你需记得,身正不怕影斜,最好的法子便是,无视之。”
“爹爹放心,仪儿知。”袁仪点头,心里微暖。她总算知道袁三爷今日这样早回来,就是为了嘱咐她这一句话。
这道理袁仪自然也懂,无视之。最坏的就是会影响她以后的婚嫁,可别说她打心里原就惧怕、排斥嫁人,再说她过了年才虚岁十三,就是照这古代的习俗,女子嫁人也还得过几年,还没影儿的事情现在有什么愁!人家要恶心自己恶心袁三爷,难到自己真就乖乖的受了?
既然定下来去学馆读书,趁着还有几日,袁仪便先做起准备。从立哥儿那里抄来课目安排,又问他先生教学的进度,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她除了每日练字不间断,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读书。立哥儿比她还激动,每日回来必定会与她说当日先生教的什么,还有布的功课。
到旬休这一日,用过早膳,袁仪让棋儿去包一包昨日六婶子自己做的千层糕,就坐上马车去了蔡博士府上。
门房的人许是得了吩咐,见是她便直接请她主仆自己进去,上回来过,袁仪自是记得怎么走。一路进去依旧没见几个仆从,进了内院门才有一个青裳丫鬟迎上来,“您是?”
“我姓袁,梓妍好些了没有?”
“我们小姐这几日多是卧床养着,请袁小姐跟奴婢来。”丫鬟嘴里说不出什么,不过那天梓妍的精神看起来虽然不太好,但比起当初自己伤的那回却好许多,再仔细养些时间许是就能下床了。
袁仪嘴角挂了笑意,点点头就跟上那丫鬟。她以为这回会应该会先去正屋给蔡夫人请安,结果丫鬟仍然是直接领她来到后罩房。
“小姐这会儿许是又睡着。”那丫鬟边解释边上前掀起厚毡帘子,一边伸手做请。
袁仪示意能慧先在外面候着,她自己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