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目送马车离去,府中门房已经有人急步迎了出来,是棋儿,看得出她好像松了口气似的,“小姐。”
“你怎出来了?”袁仪才问出口忽然就意会,这大半天她估计担心自己担心的不行,待要与她解释,棋儿却微笑着回道“先前方家的马车送来许多东西,奴婢便猜您差不多该回来了,左右无事,奴婢便出来等着。”
袁仪一向是知道棋儿贴心,等在这里哪里是因为无事,明明是不放心自己。她也不挑破,边与她一起往大门回去边说道“那些都是我与方如意买小玩意儿,一会儿你们也都来挑几个喜欢的回去。”
袁仪回到府里,洗手喝水的功夫立哥儿也下学回了来,将书袋子放回他自己屋里就来找她了,“阿姐何时回来的?”
“就你前脚儿。”棋儿刚才出去倒了水,又端着半盆干净的水进来,正好给他擦脸洗手用。
他擦干净手将帕子递回棋儿手上,袁仪就递给他一杯温水,他接过去双手捧着没喝,眼睛却一眼接着一眼的瞟着袁仪,“阿姐今儿玩的可高兴?”
毕竟逛了大半天,袁仪确实累,心里又藏着事情,所以就没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语气,随口就应他道,“嗯,就是脚酸的很。”
这是她在大燕第一次玩儿的这么尽兴,照现代的说法,方如意就是购物狂一个,也是个很好的玩伴儿。
两人都很疯,稍微能入眼的东西都要买一两样回来,有点败家但是真的很解压,与她一起这半天虽然人很累,心情却好了。
立哥儿见袁仪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心里欢喜,面上也露出笑意,怂恿她道“我听说王家也办有家学,还听说方家的几个小少爷小姐也并在他们家读书,阿姐与方家小姐还有王家小姐都交好,若是与她们一起,你们便能时常在一块。”
立哥儿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就是离咱们府上远了。”
“王家姑娘有好几个呢,里头的人际关系处理起来、阿姐嫌麻烦。”袁仪摇头轻笑,他倒管起自己与谁交好来了。其实以袁三爷的身份,更宜与彭城的世家大族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自己就算不去学馆,也不会考虑去王家家学------她忽然顿住,眼睛探询的看着立哥儿脸上。
学馆里昨日就在传,立哥儿应该是听说了的,陈家还有两个子弟,就怕他气怒之下与之起什么冲突。
“你可是-------”
“小姐,大人让您与少爷去花厅一道用膳。”棋儿从屋外进来,打断了她的话。袁仪只好先按捺下,与立哥儿一起去了花厅。
姐弟两人进了花厅与已经坐等他们的袁三爷行礼之后便各自坐下,吃食一一摆好,棋儿便带着人退下。他们一家三口用膳的时候不喜人侍候,并没那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袁三爷边拿筷子给姐弟俩各夹一筷子菜,边问立哥儿,“可有功课要问爹爹?”
“无。”立哥儿摇头又道“先生明日讲新书目。”
袁三爷了解的点头,转而与袁仪道“仪儿一会儿与爹爹去书房?”
袁仪抬头看他一眼,应“嗯。”
一家人这才安静的吃饭,立哥儿因为要回屋做先生布的功课,便不与袁仪同去书房。其实袁仪这会儿累的很,想早点洗漱了上床歇息,不过,袁三爷既然说让她跟着去书房,估计是有事要说。
来到书房,袁三爷径自在书案前坐下,“坐。”
袁仪左右看看,自己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书案边上坐下,对面袁三爷就递过来一封未拆开的信,她一愣,心里直觉是李谨之寄给自己的。
接过信放在手里,信封正反两面都看了看,封口处没用蜡封、信封上也只写了她名字‘袁仪’两个字,她估计是夹带在其他的什么信件或别的什么一起寄送的。她没急着拆开看,反而面带疑问看着袁三爷,等他说明。
他却抬了抬下巴点着她手里的信,示意她先看,他自己则从右手边叠着的书册当中也抽出封信来,去了封蜡,取出信纸打开来看。
袁仪看他真的是不搭理自己,心里迟疑着要不还是回屋再看。不过,看袁三爷这神态或是还有事,而且是要等自己看了信才会说?
想想就算是李谨之寄来信,也没什么要背着人的,她便直接撕开了封口。此时她正若抬头,便能发现袁三爷微垂着的视线在注意着她捏在手里的信。
信封很薄,抽出信纸来展开,只有薄薄的一张,上面只写着寥寥的两行字,袁仪一眼看完,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完了?都写的什么?”
“信中说他不日就离京。”那个他自然说的是李谨之。袁仪手中缓慢的将信纸凭着原先的折痕折好再塞进信封,心里慢慢消化着信上的内容。先前她在看到袁三爷拿出信的瞬间就有猜测的,却依旧有些茫然,真的要开打了?
袁三爷自然注意到信纸上只有寥寥的两行字,虽然没看内容,他不用想也知道李谨之在信中说的什么。他正了正脸色,道“信寄出到今日有五六日,以先锋军的行军速度,估计这会儿应该在凉州地界,几路大军应该也已经开拔了才是。”
袁仪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之前即将打战的消息传的学馆里学子们都在讨论,等这回大军出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