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只好起来出去见他,徐伯看到她出来就禀道“小姐,收的礼都已经登记妥当,这是单子,您看是现在就搬进来给您过过目?”
“父亲可有看过?”今日这么多人来吃席,肯定能收不少礼,可是什么礼能收的、什么是不能收的,她心里完全没底,还好徐伯先把了一道关,最后还得袁三爷自己过一遍,她才敢把礼收进来。
徐伯却摇头道“大人心里有数,说让小姐您看着办。”
袁仪伸手接过单子,大晚上的院子里不很亮堂她就没看,她想了想又问徐伯道“可都妥当?”
徐伯知道她问的什么,缓缓的点着头回到“礼都不薄,可都不算出格,方家的礼厚些,可说的是给小姐的赔礼,也找不出什么错,不过、收不收下还是小姐您自己定。”
“我先看单子,东西先放着明日再看。”袁仪点点头,袁三爷心里有数就好,不过倒是没想到方家也给备了赔礼。
她原本打算等宴席结束就去寻袁三爷,方如意行事不靠谱,可是袁三爷出事那回自己就是得了她提醒,偏今日她问了自己两遍知不知道陈家父女是来做什么的,这问题就跟魔咒似的在她心里下不去,可先前立哥儿在、还与自己一同回来,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让他搅和进这些事情里头,所有只得明日去探他口风。
“要不东西都先搬小姐屋里,等您看过再搬小库房也方便!”
当时规整屋子时特意在听雨园设了小库房,就今天收的这些礼应当不是大件,用不着放去空荡荡的大库房,如此,袁仪点了点头道“也好。”
徐伯得了袁仪准话便出去找人搬东西,一旁的立哥儿这时才问她道“阿姐可还下棋?”
袁仪斜他一眼,进屋去了书案边又将灯火挑亮了些,立哥儿一点没在意,笑着也凑她身边去看徐伯理出来的礼单。
快速将礼单浏览一遍,袁仪咋舌,她忽然想到之前袁三爷还耍赖似的说今日收的礼要拿来抵宴请的花销,照这样算这些礼他们得办多少次宴请才能花完!
“这些、父亲都交给阿姐收着了?”立哥儿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父亲不是缺银子吗,真不要这些东西?
“嗯,你看看喜欢哪些,一会儿让仲秋搬你屋里去?”虽然袁三爷没明确的说过,袁仪却能肯定,他那样的人,这些钱财与他不算什么。虽然表面上他每回都因为没银子而在自己姐弟面前、尤其是自己面前总有些讨好,可他心里得意着呢。她心里门儿清,相信立哥儿心里也清楚袁三爷是用这法子与他们亲近呢。
她有时会在心里暗骂他狡猾,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姐弟确实吃他这一套。
“无需------嗯,我要这一套、还有这个。”立哥儿头摇着摇着忽然用力点了点,指头指着单上列着的明显不适合送作乔迁礼的一套墨砚与一个大肚青花瓷瓶。
没一会儿能静能慧就回来、一趟趟的往屋里搬东西,袁仪便嘱咐把立哥儿挑中的直接送他屋里去,免得还得来回搬。
姐弟俩人将东西都一样一样的打开来看,摊的案上榻上地上、堆的到处都是,直到棋儿直接打了水回来,立哥儿才回自己屋去。
彭城陈家的一处院子里,陈淑媛从陈娟儿父女俩出门等到他们回来,再等到现在陈娟儿的父亲、彭城陈家的大爷陈公楠黑沉着脸无奈奈何的来见她,等人将将坐定,陈淑媛便问“如何?他可是应允?”
“他应不应,你心里就没点数?”
“事情是托你去办的,你用心自然能办成。”陈淑媛语调缓缓轻声细语,似乎是过分压抑之后的漠然,又似明知无果的绝望下的极度冷静。
“如今京都是个什么光景你不是不知,也罢,我也豁出去了,可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就是不愿娶,你、这就算了吧,咱们陈家出来的女子,不能让人这么糟践了!”
“别说的好像是为我好,是你们先糟践的我、是你们欠了我。”陈淑媛并不买账,可她似乎已经认命,这般针尖对麦芒的话她却说的轻声慢语,陈公楠忍了许久的气却偏被她着语气激的失控,厉声嘲讽道“你不用拿话挤兑我,我已经照你的要求上门帮你提亲了,说到底你也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否则当初你就不会嫁到程家!”
“你不亏心你会愿意帮我!”
“再怎样,这些年你也享了陈家的福,该你受的你就该受着,陈家因为你几次都丢尽了脸面,如今你还要跟我犟什么!”
“呵呵、现在嫌丢脸,当初借我之名算计人的时候怎不觉丢脸,把我绑走胁迫他却不成的时候怎不觉丢脸?是,我享了陈家的福,所以我该受着!可你都出五服了,学士府的事与你何关,用得着你这么上心使劲儿?”她享的是京都陈家的福,他陈公楠算什么?只是京都陈家的一只爪牙凭什么也敢算计她------
“你、不可理喻!咱们陈家系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事人家可不管你是京都陈家还是彭城陈家。”
“呵呵、呵,你们都大义。”陈淑媛似赞颂更似嘲讽,陈公楠却不想再与她争论,严格说起来她如今已经不算是陈家人了,他今天豁出脸面帮她去问袁明礼已经是仁尽义至,往后她自己好自为之吧。
陈公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