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袁仪觉得难为情,就是埋怨那妇人的小姐也红着脸。妇人被她瞪的讪讪着一脸讨饶。
“袁大人品貌非凡......不过,袁小姐应是肖母。”少女也就比袁仪大个三两岁,她淡淡笑着撇一眼陈淑媛,说的煞有介事。袁仪终于缓过这一阵臊劲儿,点头附和她,“是,都说我极肖母亲。”
“瞧你们,净顾说些有的没的,袁妹妹定还不知我们谁是谁,”陈湄儿见大伙儿越说越远,便赶紧将话题拉回。
陈淑媛总算能插上话,连忙介绍起在场众位来,“对、对,仪姐儿,这位就是刺史府陈大人家小姐,她长你几岁,你便喊她湄儿姐姐吧。”袁仪从善如流,微笑着颔首道“多谢湄儿姐姐相邀。”
“家父姓刘,就在袁大人手下当差,我是巧兰、姐姐是巧凤,袁妹妹便喊我们兰姐姐、凤姐姐吧。”
等袁仪做乖巧状的也喊了‘巧兰姐姐、巧凤姐姐’,陈湄儿拉过方才说袁仪肖母的那位少女,与袁仪介绍道“如意是京里方大人家小姐,这两年都在徐州陪着方老夫人,明年可就要回京都了。”
陈湄儿说着还朝袁仪眨眨眼,可袁仪一脸茫然,回京都就回京都呗,自己什么时候回京都,眼下还不知道呢。
刘巧凤见她会错意识,便笑着给她解惑道“如意已经定了亲事,日子就定在明年三月。”
袁仪这才了然,“恭喜如意姐姐。”
“袁大人是个重情的,夫人逝去多年却一直未再娶妻,袁夫人得夫如此实是幸事。”方如意有些感慨也有些试探。
袁仪却噌的一下心头火起,这些女子凭什么随意评论自己已经故亲人。她要得此幸运很容易啊,“若如此,不如才新婚、或是情浓时便死去,不也能得他几年惦记、不另娶妻?”
袁仪话落,众人都惊诧、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尤其方如意脸色铁青、愤恨着。她无辜的在每个人脸上巡过,“不、不说是幸事,我说错了?也对,若有那不要脸皮的就等着腾位子给她,可就亏大了。”
袁仪说着,还故意盯着陈淑媛的脸上看,有轻蔑、讥讽。陈淑媛忽然觉得自己在袁仪面前无所遁形,所思所想都被看穿,便是这里其他每一个也都轻看自己、唾弃自己。
她白着脸、后退两步,有些祈求的看着袁仪,“我不是、不是,我与长庆是相识在先啊。”
“不是什么?”袁仪笑容疑惑,她摇着头回答不出,只是脚步一退再退,转身冲了出去。
“呵呵,都说我语出惊人。”陈淑媛跑了出去,众人都沉默过,了许久,刘巧凤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兴致的拉过袁妹妹的手,有些小得意“她们就这样,咱们说的都是大实话,偏就不爱听。”
这下轮到袁仪脸上讪讪的,心里却不停吐槽着‘大姐,咱俩不是同一类啊’。
“二姑姑真心与你交好,你何必这样不讲情面?”陈湄儿脸色也有些难看,忍不住出言为她打抱不平。
“搅了大伙儿的兴致,实在对不住,我、这便告辞。”袁仪朝众人曲膝行了福礼,便转身打算也离开。
“说是给妹妹接风,怎......”陈湄儿赶忙伸手拉她,却不小心撞翻桌上的茶盅,袁仪躲避不及,大半的茶水便都泼在她鹅黄色的素面裙子上。
“呀,这可......袁妹妹,对不住......”陈湄儿急的要拿帕子给她擦,袁仪忙拦住,“无妨,回去换身衣裳便是。”自己本不想再待,这下回去换衣裳是正正好。
“妹妹要回去我也不拦着了,改日再请便是,可不能就这么、总要换身衣裳再走。”陈湄儿一脸歉然,见袁仪还要拒绝,便又说道,“若没备着的,我的衣裳可先借给妹妹,妹妹到家再使人送回就是了。”
话说到这样,袁仪不好再拒绝,不过,穿她的衣裳倒不必,棋儿有给她另备了衣裳在马车上,“谢湄儿姐,不过我那丫头有备了衣裳在马车上。”袁仪说着便示意能静去马车取衣裳。
“这便好。”陈湄儿使指个丫头,让带袁仪先去客院换下衣裳,转头便笑着与余下的三人说道,“袁妹妹要先回去,你们三个可不许也跟着,我今日可是备了桂花酿的。”
袁仪本想说自己就在这等着能静,可是陈湄儿已经跟那三个说的热乎,只好先跟着那丫头往园子外走。
过了一会儿,能静取来衣裳,那丫头便领着她去找袁仪。过没多久,那丫头就自己一人回到园子,与众人说袁仪已经领着丫头先回了。
陈湄儿挥挥手让丫头先下去,边无奈的与三位小姐笑着道:“袁妹妹这性子、真真是,一点儿屈都受不得,只得改日再请她来了。”
刺史府大门外,福六一直在马车上候着。原先他猜想袁仪不会真留在刺史府吃宴席,可等到近晚膳时辰也没见她出来,才确定她是留下吃宴席,谁知过了戌时,其他被宴请的小姐都已经坐上马车回府,却没见袁仪出来。
他按耐着大概又等了小半刻钟,终于忍不住去门房询问,门房小厮却说袁家小姐早就回了。
福六一愣,问了门房袁仪什么时辰出来的,就连忙驱车往宅子赶。
近子夜时分,夜风吹在身上已是寒凉,福六却是出了一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