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床上,天色有些昏暗,屋里点着油灯,不是她自己的屋子,立哥儿也在身边睡着。
“姑娘,姑娘你可醒来了。”阿菊就在床边候着,见袁仪醒来,喜得一边猛掉眼泪一边心疼的轻抚着她额头。
当时客满楼伙计找到胭脂铺子,说是田管事嘱咐让她去侯府,她不明所以匆匆赶来,却见老侯爷焦虑着似乎在等着谁,除了田管事陪在身旁还有两个大夫带着药童药箱也在一旁候着。
没容得她询问,就见姑娘昏着、人事不知的被抬进来,跟在一旁的少爷与夏至丫头也是一身的伤。
她惧得眼前发黑,哪怕是去摸摸姑娘的手脸也迟迟不敢,是田管事喝了她一声,她才抖着手,按着大夫说的检查姑娘身上的伤势。
“画儿...还有能静能慧。阿菊,快去找他们回来...快去。”
“找着了,都找着了,大奶奶二奶奶找着她们带回府里去了,也请了大夫看,咱们就不操心了,啊!”早先有人来回禀少爷,说是见着三个丫头被另两辆袁家马车上的人找着带走了。
“阿姐,阿姐你醒了呜...呜...”立哥儿被她们说话声惊醒,本来高兴着袁仪醒来,却忽而哭了出来。
“嗯......”袁仪昏沉着想抬手安慰他,因为用力,疼痛一阵阵的袭来。
“姑娘,您别动。”
“阿姐呜...大夫让你好好躺着养伤呜呜......阿姐你吓死我了呜...该喝药了呜......”立哥儿发泄着心中的惊惧,哭的止不住,却还惦记着大夫的嘱咐。
“姑娘,该喝药了。”有小丫头捧来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汤药,阿菊扶她侧过头,在她脸颊下垫上一块折起来的布,再接过汤药小心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她,一碗汤药只能喂进去的半碗,喂完汤药,立哥儿贴心的给她嘴里塞了蜜饯。
“阿姐,咱们现在太姥爷这里,是李公子送咱们来的。”立哥儿心中的惊惧发泄完,才想到要告诉袁仪他们现在哪里。
袁仪觉得全身都疼着,头还晕的厉害,才服了药竟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阿菊心疼的抚过她睡着了还是疼的皱起的眉头。
“少爷,屋子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再去歇会儿,等晚膳时辰奴婢去喊您。”立哥儿虽没怎么伤到,到底是被吓得不轻,大夫开了安神的汤药,他服下后直接就在袁仪身边睡下。现在离晚膳还有些时候,隔壁的房间也收拾了出来,阿菊想让他再去歇会儿。
“不,我就歇在这里。”他要自己守着阿姐。他庆幸是来了太姥爷这里,李公子应该是遣人先一步知会了太姥爷,他们到府里时,已经有两位大夫在等着他们。
忽而他想起了什么,松开握着袁仪的手,小心避开袁仪下床来,小跑着出了门去。
“少爷,您去哪儿。”阿菊着急着跟了出来。
“你回去守着阿姐,我去找太姥爷。”
阿菊还是不放心的跟了几步,直到见他跑进了相邻的养荣院才放心的回了袁仪暂时安置的院子。
书房里,田管事在给老侯爷禀告着:“那车夫招了,说是他家大爷让他给那三匹马儿下药,药也是袁家大爷给的。”
“果真是他,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药能致幻,让马儿癫狂起来。这种药不常见,可惜都被那车夫用尽了,咱们的人也查不出是何药物。”
“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蠢货,这样厉害的药不是他那种货色能弄来的。”看来袁明安是一点也没将他侯府放在眼里,也没将远在徐州的亲弟弟当回事。
“主子,接下来该如何?”
“太姥爷。”门外守着的见来的是立哥儿,就没拦着,他一路小跑就冲进了书房。
“你阿姐可醒来?”
“醒来一会儿,刚刚喝了汤药又睡过去了。”
“你怎不去歇着?”
“我歇过了。太姥爷,您可有让人查过,马儿怎会惊了?”
他们才出来寺里不远,三匹马儿怎就会惊了?他就是想到这个才急忙忙的跑来,阿姐现在伤重顾不到,他该学着挑起来,让她能安心养伤。
“这些事太姥爷会处理好,你今日吓得不轻,喝了药多歇会,太姥爷明日再去看你阿姐。”老侯爷怜惜的摸摸他头。其实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当收到消息说这两孩子跳马车重伤时,他惊得浑身冰凉。
看到仪儿伤重昏着被送到跟前,他知道自己自己错了,隐忍是换不来俩孩子的安宁日子。
这么多年隐忍是不愿再有子孙损伤,对袁家的放纵也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他袁明安不知,他承恩侯府再如何不如从前,收拾他袁明安却是无需费力的。
“太姥爷,阿姐明日醒来肯定是要问的,若不然她自己也会想着法子要查明白。”阿姐面上看起来总是淡淡的什么都好说,其实还是犟着,不会愿意自己糊涂着什么都交给太姥爷处理,他也不会愿意。
“是袁明安让车夫给马儿下了药,你想如何?”
“阿姐哪里伤着,也要他伤着哪里。”
“就按阿立说的办。告诉袁家,我等着他们交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婉儿丰厚的陪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