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与棋儿掌着灯在院子门口着急的张望,远远的见着袁仪几人便急忙迎上前,“阿菊”阿梅的眼泪滚了下来,“姐儿,这是怎么了。”
“先扶回我屋里。”
阿梅接替夏至扶着阿菊进了袁仪屋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在榻上。袁仪拿帕子给她擦脸。她脸肿得说话都艰难,只看着袁仪流泪,“别哭,闭上眼歇会儿,大夫很快就来。”
棋儿忙打来温水拧了帕子递给阿梅,又倒来温水给众人喝下。一通忙乱过后,画儿与夏至才觉得后怕,在益寿堂都没哭的她们这时却忍不住掉眼泪。
“棋儿,你去找仲秋回来。”现在已过亥时,先前二门落了锁,她该是出不去,也不知这会儿她在哪里。
“姑娘,让奴婢去,棋儿在这里照应便好。”夏至擦了擦眼睛说道。她与仲秋熟悉些,知道往哪去找她。
“去吧,小心些。”夏至比头一回见时稳重许多。
大夫还没到,袁仪用干净帕子沾了水润着阿菊的唇,她抬手指着袁仪,又指指自己脖颈,“无事,我没用力扎。”袁仪知道阿菊的意思,她不傻,不会真的用力扎伤自己。
“谁说无事,你总是不顾我。”立哥儿委屈的瞪着袁仪,
“是阿姐不好,应该想更好的法子,你放心,阿姐不会让自己有事。”袁仪揽过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定是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便是回来这一会儿了他还寸步不离跟紧自己,自己竟也没注意到。
“姐儿,哪里伤着了,快些让奴婢看看。”阿梅责怪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袁仪受伤,在一旁急的猛掉眼泪。
“无碍,拿布沾上些酒来给我擦擦就好。”
“不可胡乱来,也不知伤得多深,可不能留疤,咱们还是让大夫看看。”阿梅小心着不敢碰她伤处,心里暗暗埋怨袁仪下这般狠手扎伤自己。
“梅姨,您不知道大爷多心狠,全不顾姑娘,硬是说要打死菊姨,老祖宗还帮着一道逼迫姑娘,若不是小林管事找来大老爷,还不知怎样了呢”画儿原本已经停了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最好让大老爷狠狠打他板子。”
过了一会儿,仲秋被夏至找了回来,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奴婢到二门的时候,婆子说大爷吩咐了谁也不许出去,奴婢要离开,那两婆子从后头抓了奴婢还把奴婢关进园子后头杂物房里。”
“奴婢悄悄找了冬雪姐姐帮忙才找到仲仲秋。”夏至压低了声音说“大爷被打了五板子。”
“先下去洗洗。”五板子又怎能抵消阿菊的伤,这笔账她记着,总有他还回来的时候。
众人等到亥时中,小林管事才请来大夫。
“先开一副方子,煎了服下,老夫明日再来。仔细着些,病人暂且不宜搬动。脸上的伤用玉脂膏一日抹三次,吃食清淡着些。”好在小林管事早与老大夫说了伤处,老大夫药箱里备着药材,免得这寒冬深夜的不好抓药。
棋儿急忙拿着老大夫配好的药材下去煎。
“大夫,这伤日后可会留下根子?”若真的脑震荡,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不好说,这两日若无晕眩呕吐便无大碍。”袁仪其实也知道阿菊的情形是有些脑震荡,这两日的看护尤其要紧。
“大夫,您给我们姐儿看看,可不能留了疤。”
袁仪拗不过阿梅,便微抬了下巴给老大夫看看,“这等要害之处...若是用力不甚,便回天无力,幸亏扎的不深。”老大夫摇着头,给伤处涂抹了药汁又给留下一小瓷瓶,嘱咐她每日早晚涂着。
袁仪嘱咐小林管事先回去,家里老人孩子也需有人照看,阿菊这里有她们。小林管事虽然担心阿菊的伤却也知道自己留下反倒添乱,送了老大夫便回去了。
看着阿菊服下药,阿梅便催促袁仪与立哥儿去歇息,大老爷这时却来了。他先看了袁仪抹了药汁的伤处,又看看昏睡的阿菊,“丫头,她们几个的身契祖父给你拿了来,其他的暂且都还在你老祖宗手里。”祖孙三人回到立哥儿屋里,他看上去疲倦不堪,发髻还有些凌乱。
“仪儿谢过祖父。”袁仪垂着头道。
“祖父知你们委屈......”阿菊会被打死,阿姐也会死。”
“阿菊差点被打死,仪儿也怕.....”袁仪猜得出大爷就挨五板子,定是老祖宗护的紧,只是他们姐弟的处境不是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你们委曲’就能带过的。
“你们可是埋怨祖父?”
“无。”姐弟俩齐齐摇头。
“往后再不可如今日这般自伤,万事当以自身为重。”
“今日是仪儿思虑不周,往后不会了。”
“你们大伯这几年支的银子,祖父会想法子帮他慢慢补上,你们需给祖父些时候。”说到银子大老爷有些难堪,母亲说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几年就是有豁出脸面去找阿菊支银子,府里的吃穿用度才能这般阔绰。他心中却明白银子大多是被大儿子挥霍了,自家产业多少收入他心中有数,是不能让一府上下阔绰过活却也绝苦不着。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讲究排场,平常着过日子如何不好。
“就当是这几年养活仪儿与阿立吧。”那些银子不说能不能要回,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