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战斗机可能会快速拉起机身,逃离这一片区域,会有一小部分,因为感觉逃不了了,或者是非常富有牺牲精神的,就会压下机头,直接朝暴露了的高射炮阵地俯冲扫射。
这一种战斗方式,在没有发明出近炸引信的高射炮弹之前,那是可以一博的战斗方式。
但在拥有近炸引信的高射炮弹之后,如果对方的飞机还要使用这种战法来拼一拼的话,死的非常快。
严楠就看到陆续有两架日军的战斗机,就想扛着自己身边连续不断射出的炮弹,向自己所在位置的炮位,开始进行俯冲扫射。
但转眼间,这两架飞机就被弹片给覆盖住了,当敌人的飞机向炮位飞来的时候,炮弹想要射中敌人太简单了。
只要几发出的炮弹经过飞机周围50m以内这么大的范围,实在太容易了。
要知道半径50m,就是一飞机为中心点,周围一圈50m是多大一过范围?
转眼间,这两架敢于俯冲扫射的战斗机,很快就变成了浓烟滚滚的打火机,甚至有一架直接被当场炸爆。
另外一架,明明被击中了,机身上还冒着滚滚浓烟,但就算这样了,竟然还要拼命往这个炮位冲过来。
严楠看着直冲而下那冒着滚滚黑烟的日军飞机,腿肚子有点发抖,他想躲开。
但是,他也明白,以自己的速度以及那架冒黑烟的战斗机的速度来计算的话,现在最快的速度,也就只能躲在身后的工事里。
可是,就算躲到工事里面,战斗机直撞炮位引起的殉爆,也完全可以让他光荣了。
所以,就算腿肚子正在发抖,他也没跑,而是亲眼看着这个炮位的战士们对冲来的日军飞机而造成了恐怖压力视若无睹,依然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弹药,装入炮膛,然后轰击。
终于在那一架即将冲到炮位的飞机到达之前,将它轰爆。
头上的钢盔,被飞机爆裂之后掉下的零件砸了几下,幸好这些零件都挺小,如果是大的话,想来钢盔也是无用的。
但是严楠并没有关心这些,因为他发现身边这个炮位的战士们,他们在打爆那架即将冲到这里的战斗机时,很明显,动作有了停顿。
看来,他们也是感觉到害怕的嘛!
否则不会在解除了危险之后,因为雀跃的情绪而导致操作火炮的动作迟缓,变形。
这让严楠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炮位上的战士们还是会感到害怕,不是已经被训练得没有害怕情绪的超级战士。
这个炮位的好运,并不代表所有炮位都那么幸运,能够在最后关头击落拼死撞击扫射过来的敌机。
严楠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炮位,被日军飞机的扫射,打的只剩下一个人。
炮没事儿,日军的飞机机枪口径也就12.7mm,打火炮打不动。
可这飞机上的机载机枪打到人身上,位置如果合适可以把人打成一堆碎肉。
就算打到肢体其他位置,最好的话,那也是只有断成两截这么一个命运。
让严楠震惊的是,他看到那个炮位仅剩的最后一个人,依然还在去抱着炮弹装填进炮膛,然后再去调整炮口,再击发,又去装填炮弹,再击发……
严楠突然感觉自己双眼,看什么都是红的,鼻头发酸,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跑出现在所在的这个炮位,拼命的往那还剩下一个人在战斗的炮位狂奔,他现在已经忘了,自己是上头派来观察了解的观察员,心里只想着一句话。
“哪怕有个人,帮他装填炮弹也好……”
没错,他屁股尿流的跑过来,就是想来帮这个炮手装填炮弹。
(这个,是真实战例,不过不是在抗日战场打,是在鸭绿江以南打的,我军的炮位只剩下一个人,他就一个人装填炮弹,一个人打。)
一路上拼命地连滚带爬加狂奔,他终于抵达了这个位置。
进入到炮位后,入目所见,满地都是碎肉以及残肢断臂,血雾溅飞好远,整个场地就如同修罗地狱。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感叹,炮位上的士兵已经击发了炮膛内的炮弹,正准备下来继续搬炮弹装填。
他刚伸手把弹壳退出,严楠已经抱着炮弹递给他,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是一种视死亡如无物的豁达:
“严观察员,等这一仗打赢了,我请你喝酒。”
把炮弹接了过去,装填好,调好高低数值,击发!
这个时候的他,不再只有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严楠抱着炮弹等在一旁,等击发之后,那个士兵退出弹壳,他赶紧把手里的炮弹给装填进去。
“你会调炮吗?严观察员。”
满脸泥污的士兵大声喊着问他。
严楠摇了摇头,士兵指了指火炮右边的位置:“坐上去,我教你!”
qf3.7英寸高射炮,固定之后,在火炮两边,有一个调高低的转轴,有一个调方向的转轴,所以平时使用的时候,一边坐着一个人调高低和方向,现在只剩下一个炮兵,这个炮兵只好教严楠学习怎么调炮!
在俩人艰难的将一发一发炮弹送上自己所负责的空中防御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