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掀开被子『露』出略显宽敞的边, 即便他言不发温白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将自己的枕头挨着顾准的放着。
他身上穿的睡衣较为单薄,弯腰倾下之间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微微凹下的锁骨和雪白的肌肤。
温白顺势溜进顾准的被窝, 里面暖烘烘的, 带着阵阵热,跟他个人睡时怎么捂都捂不热的被絮大相径庭。
宿舍的床两个人躺着略显得太过『逼』仄,时不时会碰到双方的胳膊或者是其他部位。温白心脏宛若骤停般, 屏住呼吸,他想直这么挨着顾准, 可是又怕他觉得很挤便稍微往外边挪了下。
“卷卷。”
“嗯?”温白有些紧张, 没有听出他喊的是自己小名。
“你再往外面挪的话——”顾准指了指把两人同裹着的被子,“估计们两个都会掉下去。”
温白小作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不敢再, 黑暗视线模糊,导致其他感官格外敏觉, 顾准低沉隐约带笑的声音『荡』在耳边显得尤为清晰, “过来点。”
“哦。”温白紧张地抓着自己的睡裤线头, 作缓慢得仿佛有个世纪之久,突然只胳膊伸过来将他整个人拢到身边, 两人距离挨得极近, 彼呼吸吐出来的热尽数交融, 漆黑片温白脸热到发烫。
“睡吧。”顾准手掌在他后背上均匀拍着, 下颔微不可查地抵在他脑袋上, 作熟悉得仿佛仅凭本能。
温白很容易犯困,尤其是在周围被熟悉安心的息所裹挟的情况下,没多久困意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只不过他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宿舍外面传来声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在静谧的宿舍楼恍若炸开格外突兀。
温白刚睡不久,有点浅便被吵醒了,他抬起头声音都带着股困倦的腔调,“怎么了吗?”
黑夜里顾准眼睛朝声源的方向看了眼,又开始哄怀里的人,“没事,可能是老鼠碰到么东西了。”
温白半闭着眼,嘟囔句,“宿舍还会有老鼠吗?”
顾准极淡的嘴角勾起冷淡的浅笑,嘴上说着哄人睡觉的话,眼底清明不带有丝困倦,反而在静默的黑夜里显得耐人寻味,“没准会呢,睡吧。”
“嗯。”
宿舍外又再次出现静,声音很隐蔽,只有窸窸窣窣的男声和打架时才会出现的皮肉声,以及极短的闷哼声,短到让人怀疑是自己幻听。
顾准掌心轻轻地搭在温白的耳边,诚挚地凝视他。
睡吧。
明醒来,只会是美好的。
——
温白这几连续做着同样的梦,梦他身着红衣,和同样穿着红『色』喜服的顾准在亲朋好友的欢呼下,被同送进房间。
耳边是比他熟悉的年声音加沉稳的声线,“合卺而酳。”
画面飞快地转化,帧帧地变幻成不同的场面,反而随着梦境而越发加深,每次醒过来都让温白头痛欲裂,可是具体回想却根本记不清梦境的内容。
温白在课间写作业时,心分岔不出意外地回想起这几连续不断的梦境,手里紧握的笔尖在本子上重力划过,留下道浓密的水笔痕迹。
高大健壮的男把推开教室门,砰地下又重重关上,他脸上还残留着前几打架留下的伤痕,伤口处已开始结痂。
“张成枫不是说要转学吗?前几去办公室听到他要转学的事情……”
“不道,貌似说转不了,的学校不收。”
“算了,以后还是跟他接触。”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像蝉鸣样显得格外烦躁,温白顿时觉得头昏眼花,视网膜呈现出片片重影,骤然的头重脚轻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下秒脑袋直直地倒在桌面上,手的笔无力地掉落撞到地面发出极轻的声响,在彻底昏『迷』之前他视线模糊看到顾准失措地向他跑来。
炙热的温度从肌肤表层不断蔓延开来,整个身躯仿佛被人扔进滚烫的岩浆之下,以最热烈沸腾的姿态欢迎他,红『色』的岩浆表层因为达到沸点而不停地冒着泡。
太热了。
脑袋快要被火焰给烧穿融化。
从小到大的记忆开始絮『乱』,每格画面走马灯花般从记忆力浮现,快速地转将他圈圈裹着。
“你不是替身,是的小男朋友。”当时温白哭着问他是不是替身时,顾准对他说的。
“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就算是也不可以。”张成枫欺负他时,顾准告诉他的。
“合卺而酳。”是两人身着喜服,各自举着合卺酒,对视而酌。
“同衾死同椁。”是两人极致缠绵时顾准在他耳边的轻声呢喃。
医院里。
医取下听诊器,看了眼身边直替人擦汗的顾准,“只是有些发烧,其他的都没么问题。”
“那为么直没有醒过来?”顾准指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头也不抬地询问。
“可能睡眠不足,最近疲劳过度,睡会就好了。”
顾准没再说话,坐在温白身边看着他。
过了很久,病床上发出细微的静,顾准睁开小憩的眼睛,眼帘处温白慢吞吞地起身正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眼睛亮极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