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一问,岑召娟哭的更凶了:“娘,成子估摸着快不行了。”
岑老太脸一变,伸手一摸。
她这外孙子的脑袋,脸滚烫的。
不用寻思,指定是天儿闹的。
秋老虎这种天晌午下午热的不行,到了晚上又凉的不行。
一冷一热的,可不是容易闹病么。
“你老爷们,你婆婆他们呢?”岑老太四处瞅,就见亲家公坐门口叹息,也不能进来单独和儿媳妇在一起不是。
岑召娟抻出来袄袖子擦擦眼泪:“他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啥草药。”
“找啥草药?咋不找我们来?忘了你三哥是村医了。”
岑召娟扁扁嘴:“我婆婆说这时候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怕人家多想,怕被过了病气再把我们一家子撇下,到时候我们就更没活路了。”
“所以我婆婆就寻思偷摸整点药治好成子。”岑召娟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小脸儿:“谁知道严重了。”
岑老太拍了闺女一巴掌:“糊涂蛋子!跟我来。”
“诶诶。”从帐篷出来就遇见亲家母齐氏和女婿庄崇义:“我都知道了,悄么来我家。”
岑家的帐篷大,里头铺着软乎乎的厚褥子,里头还挂着萤火虫灯。岑阿宝乖巧的跪坐在一边,声音又软又奶:“姑母,别客气,快让哥哥躺着。”
岑阿宝跟着三叔耳濡目染的,小手比划着:“姑母,别总抱着哥哥,哥哥本来就热,你抱着他,他更热了,给他放平了,衣裳敞开,扇扇风,三叔等会儿就来了。”
岑老三进来伸手探探:“这热不早来找我。”转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牛皮纸包,递给妹夫:“你去煎了,一天喝上三次,喝三天就好。”
庄崇义死死的捏着药,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快去煎药。”岑老太发话了。
岑阿宝拿出自己的小手绢跑到岑召娟跟前给她擦眼泪,软软的话安抚着人心里的焦躁:“姑母不要哭啦,快坏了身子闹了病谁照顾哥哥呀,你应该身体棒棒的才是。”
岑召娟这心熨贴的不行,这小侄女咋这稀罕人:“恩,姑母不哭。”
煎好了药,晾的温了岑召捐拉起娃要喂他。
药忒苦了,光是闻着味儿都呛人。
庄成赖叽上了,咋说都不喝,这给庄家人愁的啊。
岑阿宝葡萄般的大眼睛伶俐的转着,她拉拉庄成的小手,庄成蔫巴巴的瞅她一眼,对她不太熟悉。
岑阿宝神秘兮兮的趴在庄成耳边说了句什么,庄成的眼睛唰的亮了:“真的?”
“当然啦,只要你肯乖乖喝药。”
刚说完,庄成主动的捧起碗咕嘟咕嘟的干光了,庄家人惊的眼皮子都颤了颤,要知道哄他吃药可费劲了。
岑阿宝答应他只要喝药就给他两块糖,自然不能食言,不然以后还怎么让别人听他的话。
庄成立马含嘴里一块,甜滋滋的让他忘了药的苦味儿,另一个糖被他死死攥手里了,谁都不想给。
吃了药,岑召娟便抱着娃走了,总不能占了阿宝的地方不是。
嘈杂不一的脚步声响起,岑阿宝听见岑老大的声音跟只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岑老大单手把闺女抱了起来,失望的对满是期盼大家伙摇摇头:“没有,走出去好远都没水。”
村民们的眼底尽是黯淡。
岑老太抓起石头敲了敲地:“咱现有的水要省着点用,渴到一定程度再喝。”
“现在都早点歇息,养足精神,明儿个才能赶路。”
“但咱们人多家大的,得防着点别人,要万一有偷儿呢。”
“所以啊,每户人家出两个壮劳力,轮班守着,防坏人防野兽,要是有危险,咱能第一时间跑咯。”
在壮劳力来回巡逻的安全感下慢慢的睡着了。
夜半,睡觉不老实的岑阿宝小手往边儿上一搭就感觉热乎乎的,好像搭在了个火炉上。
她睁眼看去,发现火炉正是祈泽尧,她摸摸脑袋:“好烫啊。”
“奶。”岑阿宝推醒了岑老太:“小脏孩好像发热了。”
岑阿宝想到在最热的时候,小脏孩故意挡在她前面,替她挡住了日头,她一天都很凉快,可他却病倒了。
岑阿宝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岑老太披上衣裳爬起来从岑老三那儿要了药去一边煎了。
岑阿宝见他烧的都睁不开眼了有点急了,想到三叔说的降温法子,她腾腾跑出去找爹要了一碗酒,又腾腾跑了回来。
“小脏孩,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那么聪明,我不会让你烧傻的。”岑阿宝笨拙的拉起祈泽尧的手,给他搓着手心,脚心,给他搓脑袋,还有心口窝。
搓的胳膊麻了就甩甩接着搓。
祈泽尧迷糊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他想到前世,她还是小雪貂的时候,因为贪玩发了热,他急的不得了,知道有一种降温的叶子,他嚼了叶子,然后用凉丝丝的舌头舔她的耳朵和爪子,为了让她退热。
“小脏孩你醒啦,快把药喝了,这样才能好起来啊。”祈泽尧不怕苦,一口闷了下去。
岑阿宝学着岑老太平时待她的样子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