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太薅过岑阿宝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噗噗噗噗,成群蝗虫的声音嚷的人耳蜗跟着疼。
顺着门缝看去,蝗虫跟一张大网似的密密麻麻的旋在半空乱飞,又像黏人的鼻涕虫随意堵了哪里。
岑阿宝见一个蝗虫正试图顺着窗缝钻进来,手里没啥家伙什,急的她张嘴去吹,直把蝗虫给吹晕了。
“奶。”岑阿宝鼓了鼓腮,跟小青蛙似的:“咱关门关窗也不好使,门窗都是有缝隙的,它们该顺着爬进来了,到时候钻进咱们耳朵,鼻子……”
岑阿润起了层鸡皮疙瘩。
妹说钻耳朵前他下意识堵耳朵。
妹说钻鼻子前他下意识捂鼻子。
感觉两个手都不够用了,好悲伤。
“恩想法子堵住。”岑老太道。
岑家人踊跃发言。
“娘,用纸堵吧。”
“娘,我看用煤灰堵。”
岑阿宝翘着脚:“奶,我有法子,咱用今日吃剩的米粥熬成糊糊,里面加点灰烬,木屑,最后再用纸堵住门缝。”
岑东有点不看好,他觉得蝗虫本就喜欢粮,还用米糊糊去堵门缝,这不等于是勾着它们进来么。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岑阿宝。
他想,这个妹妹近日风头太盛了,该让她体会体会何为挫折了。
等她失败的时候,他自然再以大哥的身份站出来教育她。
窗户缝,门缝总算是堵住了。
岑阿宝忽的一拍脑子:“奶,最重要的柴房和地窖的缝隙还没堵呢。”
祈泽尧直直的看着她的脑瓜,总觉得她方才拍自己那一下太狠了,有种把脑浆都要拍出来的感觉:“我来。”
他默默的拿出了几张大油布,又拿了一碗糊糊,还拿了几块砖头,想了想,看向岑阿卓:“你举着火把跟我走。”
岑阿卓聪明,都不用过多解释什么。
岑老大岑老二一人握着个把手数一二三齐刷刷把门拉开了。
岑阿卓祈泽尧挥动着火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关门,不给蝗虫跑进来的机会。
岑阿卓挥火把,祈泽尧用油布挡住整个门,俩人弄了柴房、地窖还有牲口的窝棚。
他们做完这些没有马上进来,隔着门板对里面喊:“奶,拿几个盆,烧起来,多加点柴火。”
岑老太立刻明白他俩啥意思了。
蝗虫怕火,怕烟,熏熏它们,让它们离的稍微远点。
火盆分别放在了地窖、柴房、窝棚和各屋门口。
天渐渐黑了,岑家人不敢让家里太亮,只点了一根蜡烛,能模糊看见人影不绊脚就成。
他们搁地上铺了层草甸子,铺了个褥子。
蜡烛放中间,一家人围成了个圈,影子浅浅的折射在地上。
李香孟笑如妯娌俩正缝被子,一会儿咬断针脚,一会儿把针在头发上蹭蹭,针穿过布料的声音格外清晰。
岑老大会时不时的压低声音说:媳妇,我帮你穿针;媳妇你累了就歇歇。
李香羡慕的瞅着,又特意去看自个家老爷们,岑老三在那儿捧着大茶缸子吸溜吸溜喝的高兴呢。
岑老二和儿子岑东靠在一起念叨着:也不知做的车能不能让蝗虫糟蹋了。
岑声看看爹又看看娘,继续闷头用药杵子磨药。
岑老太盘腿坐着,腿上担着个面板,岑阿宝把揉好的面捏成面剂子,岑老太再往里塞上野菜啥的捏成饼,祈泽尧则是把它们挨个放在盖帘上。
外头时不时响起村民们愤怒的咒骂声,或是腾腾腾的急忙跑路声。
他们听着心里是不好受,那也不能瞎好心出去帮忙。
那日该说的都说了。
言尽于此。
干了两个时辰的活儿,都把烛灯给熬灭了,岑老太终于发话让大家回去歇着了。
岑东回房之前还纳闷的看看门缝:按妹的法子竟然真的没有蝗虫飞进来。
蝗虫太多了,不分白天黑夜的祸害粮食,花草树木,成群的它们不但飞的速度极快,啃噬食物的速度也极快。
岑阿宝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睁眼一看还是黑的,她拧着身子,腿搭岑老太身上,嘟囔着:“奶咋过的那么慢,还没亮天啊。”
岑老太俩手抓着岑阿宝的腿从上到下捋着,说是这样能长的高:“亮了,卯时了。”
“啊?”岑阿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跪在炕上,小心的拉开蒙在窗子上的布:“娘咧。”
大亮的天被密密麻麻的蝗虫扑上了层棉被似的,把白天都遮成了黑天。
她放下布帘,小脸儿皱成了菊花:“奶……”
岑老太把晾在边上的鸡蛋糕喂给她:“有奶呢,别怕,现在这情况咱指定是出不去了,出去就得被扑一身,在家待着,正好有时间把活儿都干了。”
对对对,这么说就踏实了。
岑阿宝寻思着,得亏她做足了准备把海货粮食收进了空间啊。
“啊。”她想到啥,急急扒住碗,跟猪八戒吞人参果似得把鸡蛋糕吞了:“我的牛,我的骡子。”
“别急,慢着点跑,它俩没事。”岑老太趿拉着鞋搁后边追。
岑阿宝惊呆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