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几日,木无双如法炮制,找了一套黑不溜秋的衣服换上,又拿一块黑布往脑袋上一绑,将她的如瀑秀发包裹住。
照照镜子,她又去厨房抓了把锅灰,往脸上一抹,这才满意地笑了。
如月和厉嬷嬷看着她的装扮,已见怪不怪了。而她们第一次看到她那副鬼样子时,差点吓出心脏病,还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
“我出去溜达一下。”木无双说。
如月还是不放心,“娘娘,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我不走远,放心,你们先睡吧。”
木无双悄然溜出冷宫大门,在夜色的掩映下东奔西走。
皇宫真大啊!她都逛过几次了,才逛了一半。
突然,她看到一群太监模样的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木无双敏锐地溜了过去,躲在人群里暗中观察。
没想到,太监们竟在斗诗,还是一群有文化的太监。
不过,听了他们吟出的所谓诗歌,木无双差点笑出声。在她看来,那就是顺口溜。
但他们玩得不亦乐乎,输的人要掏银子,垂头丧气,赢的人欢天喜地。
木无双眼睛一亮,这个她在行啊,唐诗宋词元曲,她背得滚瓜烂熟。
她往前挤了挤,仔细听题。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的太监朝天上一指,说:“请以月亮为主题作诗。”
在听了几个人装模作样的酸诗后,木无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出题太监很是不悦,“你笑什么?有本事你作两句?”
木无双摇头晃脑,脱口而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众人一听,皆拍手称好。
出题太监不服,朝附近的一个亭子一指,“请以亭台为主题作诗。”
“恨别春归酒满杯,残芳缭绕旧亭台。”木无双又是脱口而出。
她边念边看向亭子,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戴着面罩,好巧不巧正在饮酒。此情此景,众人皆鼓掌赞叹。
木无双又连“作”了几首诗,赢了不少碎银。她将银子揣进兜里走出人群,准备溜。
众太监见天色已晚,也纷纷散去,回房睡觉去了。
“雕虫小技。”亭子里的那个人突然口出狂言。木无双明白这话是冲她说的。
“还请赐教。”她对这个狂妄之徒说。
“凭什么?我又不认识你。”金赫轩故意说,其实他早就听出了小木子的声音。
而他的声音,木无双觉得似曾耳闻。
“不敢?那就说明你不如我。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你敢对天发誓这些诗都是你自己作的吗?”
木无双灵机一动,“我也不认识你,凭什么发誓?”
“你在哪个宫里做事?我怎么没见过你?”金赫轩问。
木无双眼珠子一转,既然他住在这偏僻的角落,肯定不是皇上身边的人。
“銮博殿。”木无双淡定地回答。
金赫轩不动声色,“你在皇上身边做事?来,坐,喝酒喝酒。”
看着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木无双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豪饮一口,得意地笑了,“大惊小怪。”
金赫轩“讨好”地说:“你能跟我讲讲咱们皇上吗?他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可难住她了。她只是从如月的口中了解到,皇上即将年满二十,其他一概不知。
既然他婚后从未与娴妃行过鱼水之欢,那方面指定不行,说不定是个瘦弱的病秧子。
太后一病,他就将娴妃打入了冷宫,说明他心狠手辣。
见她迟迟不开口,金赫轩又给他递上一杯酒。
木无双边喝边现场作文:“咱们皇上啊,年轻有为,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
金赫轩点点头,“好奇”地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不过,他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瘦得像竹竿,所以那方面可能……你懂的。”
“啊?”金赫轩露出惊讶的神色。
木无双惋惜地摇摇头,“可惜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不可能事事如意,他虽然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好看的外表。”
“你懂的真多,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酒实在太好喝了,让木无双飘飘欲仙,忽略了金赫轩略显冷淡的语气。
“这话,本来是不能跟别人说的。但我喝了你的酒,就跟你透露一点吧,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咱俩都得咔嚓。”
木无双边说边用手朝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金赫轩点点头,脸色越来越黑。
“众人只知,在皇上身边,光鲜亮丽,却不知伴君如伴虎。无论是谁,只要违逆了他的心意,轻则被贬被废,重则脑袋搬家。”
“你的意思,咱们皇上是个心狠手辣的暴君?”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心里知道就行了。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烂在肚子里。”
太金赫轩说:“你真了不起,你可能比皇上本人更了解他自己。”
“过奖了。”木无双喝口酒,“你这酒真好喝,简直是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