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开采是专营的。
都用煤去煮盐了,谁他妈烧木头煮盐?
不烧木头,专营木料的包买商怎么给钱?
没钱,怎么维系封建贵族的生活?
两国的诸多不同,导致了一个促进了采煤业大发展并最终出现了蒸汽机,另一个采煤业刚露头就直接被各家封建主给联手摁死了。当然这只是个表面的不同,实质上的东西,英国谷物法的出台,证明天下封建地主都一个吊样。
一边是小冰期气候刚过去不久,大量的山被砍光;另一边则是禁止煤炭煮盐,垄断煮盐木料,这盐的价格也就可想而知。
虽然因为离海近,有各种办法,但相对来说还是比大顺这边的盐价要贵,尤其是和那些晒盐法出的盐想必更是贵得多。
在这边囤盐,刘钰也只是做两手准备,日后这里还要囤积粮食大米,为将来操控日本米会所的期货价做后援仓库,先借机在济州岛上建一些仓储库。
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确保国内的盐政改革,不会出百姓无盐可用的问题,从而把一连串的盐改、淮河、运河问题都牵扯进来而已。
除了盐之外,济州岛上还囤积了虾夷的玉米、鲸海的黑麦等一些价格比较低廉的粮食。
大量的刚修完要塞的雇工,在忙着修筑仓储,他们既不知道这些盐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堆积了这么多的粗劣粮食是做什么用的。
…………
不久后,海州外海的一艘大船上,刘钰正笑眯眯地看着被绑着的几个私盐贩子。
这几个私盐贩子看着刘钰身上的官服,已经懵的不知所措了。
心说自己不过是贩卖点私盐,抓着最多判些年,或者大不了掉脑袋,何至于还被个这么大的官儿被绑走?
有的是在妓院里被人,被人直接冲进去劫走的;有的是在联络售卖的时候,半途被人绑了票。
本以为只是要钱的,或者是当地卖盐的同行报复他们。
可没想到被抓到了之后,就被装在了快马上,不知道跑到你哪里,又换了海船,如今终于见到了绑票的正主,听了对方自报家门之后,如何不懵?
船舱里除了这几个私盐贩子外,只有刘钰、史世用和两个护卫安全的心腹好手。
一看这几个护卫的气势,这几个私盐贩子就知道输的不冤,就算是狭路相逢,盐贩子也不是不敢和官兵干一仗,但若是这样的官兵怕是打不过枉送性命。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干的这些买卖,虽是犯罪,可也用不着这样级别的人来接洽对待吧?
一个个心想自己是不是摊上什么大事、卷入什么旋涡的时候,笑眯眯的刘钰先开口了。
“你们莫要紧张。不就是贩点私盐嘛……这罪,可大、可小,甚至完全可以无罪。现在我问你们点事,好好回答,说不定你们不但无罪,身边的人还要鸡犬升天呢。”
说罢,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中间一个人问道:“你是在湖北、河南那边贩盐的是吧?你们的盐是哪的啊?”
“四川盐?两淮盐?”
都这么说了,这些私盐贩子连抵赖都懒得抵赖了,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回国公,我们贩的是井盐。”
刘钰点点头,又问道:“好卖吗?”
私盐贩子以为这是堂堂当朝国公准备干私盐?也想不明白,或者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实话实说。
“好卖。”
“井盐洁白,而淮盐来武汉的,都是些次等盐,因为次等价贱。”
“再者淮河课税太多,又是逆流而上。川盐顺流而下,地势使然,是以价贱。”
刘钰又问道:“那你们这个团伙,销售范围是哪啊?”
“回国公,我们团伙从武汉,到信阳、罗山、确山、新蔡,这一片我们都跑。”
这边基本上就是淮北盐区的边界了。
听到这,刘钰实在忍不住,笑道:“你们这些个走私贩子是牛批啊,我早就听说川盐侵淮、川盐侵淮。我以为,只能侵一侵淮南,也就是湖北、湖南那些地方。合着你们这都侵到信阳去了?”
私盐贩子听刘钰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若是夸奖,想不明白一个当大官的,夸他们这些走私贩子干什么?
若是阴阳怪气,那似乎又没什么必要。就算杀头,也就是个州牧、县令就能干的事。
自己这些人虽也是私,可也没跟江南那边的同行似的直接带队伏击官兵,怎么就值得这么大的阵仗?没听说贩私盐还要凌迟的啊,最多不也就砍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