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投了不少钱在里面,等着收益呢。陛下估计也放了不少钱。”
“在欧罗巴那边的时候,我倒是专门打听了一下英国的茶税风声,听说英国现在在茶税问题上,也是群魔乱舞。”
“东印度公司雇了不少人,整日写甚么社论,论取消茶税的好处;也有人一条条反驳,只说取消茶税的坏处。”
“依我见,这倒是党争之相。”
“各寻枪手,皆言大义,英人党争之乱,我看近在咫尺。”
刘钰笑道:“岳父大人看的没错,这就是党争之相。争到最后,也都争的魔怔了。鸡蛋敲大头,还是敲小头?便如宋时新党旧党之争,凡胜者,必要全盘否定。哪怕旧党新党的一些政策也并非全然恶政,依旧要否。”
“英人还有世子党、还有逊王党、还有如今的英王党。争也正常。至于说茶税一事嘛,这倒不用担心。”
这一点刘钰心里倒是非常有底。
历史上,英国对资产阶级的支持,那真是全民买单的。
废除茶税,总税额不变,这就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如果说“高效集权”这个词可以使用,英国无疑是最适合的。
英国政府按照窗户收钱,在明亡不多久的时候,靠窗户税,就能收400万两白银。相当于两年的辽饷,这在大顺或者大明是不可想象的,也根本收不出这笔钱。
这应该也是促成英法的18世纪建筑的玻璃风格不同的一个原因,英国是按照窗户多少收税的;而法国是按照玻璃宽度收税的。
所以法国的玻璃风格细长一些,而英国那个时代的窗就大一些。
历史上为了对东印度公司的资产阶级进行扶持,英国加征了窗户税。
用窗户税,来补取消的茶税。
也就是说,靠英国中产阶级全民买单,来扶植东印度公司不垮。
这种扶植力度,应该说是大顺这边的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什么叫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啊。
但,彼一时、此一时。
1766年吃了印度的东印度公司,和现在没吃孟加拉的东印度公司,都叫东印度公司,但不是一回事。
1766年打完七年战争、打崩了法国殖民体系,威望正高的英国政府;和现在被指责是“神罗诸侯”、被爱国者党攻击、被法国一波捅穿了比利时丢了荷兰这个传统盟友的英国政府,都叫英国政府,但也不是一回事。
所以刘钰可以断定,英国国会绝对不会通过放弃茶税的法案。
刚打完仗,正缺钱呢,这时候放弃茶税,从哪补?
从中产那补,全民为东印度公司买单?
就现在英国国王的声望、父子矛盾、德国人还是英国人的质疑,肯定是不敢的。
况且现在的东印度公司,还没有被英国政府重视到割中产的羊毛来救的地位。
赚多少钱,决定公司的价值。连孟加拉都没拿下,公司游说集团的力量,还不足够。
而且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就是刘钰挑起来的北美人参战争,使得殖民地豪商和英国政府之间的离心度急剧增加。
走私贩子和北美豪商,是个高度重合的阶层,这时候敢放茶税,除非是英国几百万人里没有一个人才、议会里蹲的全是头脑不健全的狒狒了。
想了一下,刘钰笑道:“我估计,这事最终还是朝三暮四的解决办法。英国那边可能会先放出风来,要取消茶税。但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定会放弃,等于是收买北美人心的筹码吧。”
“我既逼他往印度发力,自是要吓唬吓唬他们。不吓他们,他们定不下决心。至少这几年,走私贸易不用担心。”
“这几年,闷声发大财是最好的。”
齐国公对闷声发大财当然是支持的,他自己就入了不少股呢。
思考了一下刘钰对英国政策的推断,齐国公又道:“如此说,今年西洋贸易公司的茶叶,可以加量?至少要把丹麦公司空出来的这百万两的货加上?”
刘钰笃信道:“加,大可加得。不吃独食,但吃大块是没啥问题的。反正经瑞典还是经荷兰,对咱们来说,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区别。”
“反正英国现在减不了茶税,东印度公司只能琢磨印度了。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即可。不用急。今年不但要加上丹麦原本的货量,还要再加一部分货呢。我给他加到25%的税,丹麦人运回去就要赔钱了,看着吧,过一阵他们得来求着我让我吃下他们定的货,否则他们就跌赔给那些供货商违约金。”
“既是与荷兰合作了,那荷兰人当年在巴达维亚扣国朝海商的船、逼着国朝海商降价赔本销售的手段,也该学一学嘛。”
反正这些年刘钰和荷兰人打交道,是没见过什么鼓吹的黄金时代巴伦支精神,倒是各种脏手段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