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这么叫的,而很多第四等级的人称之为自由之夜——这些城市寡头们发现,愤怒的第三、第四等级民众在获得无政府约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们这些城市寡头、大商人和包税人吊死。
最终能保护他们的,还是稳定、秩序、国家的暴力机器、法律、传统,以及国家。
20号,摄政委员会在承诺了要对尼德兰进行一些改革、并且会设置专业的请愿团接待团队、并且向“海牙意外”的遇难者赔偿、并且对之前暴动参与者除那些被五马分尸的之外既往不咎后,政变结束。
暴乱的火苗渐渐被压住。
摄政委员会将荷兰的统治中心,从当初为了避开阿姆斯特丹庞大的摄政派势力的海牙,搬回了阿姆斯特丹。
这场政变,所有人都有收获。
共和派中的激进派,看到了第三等级和第四等级的真正力量,开始琢磨在日后的参政、平等和有德性的公民中,给他们的存在留出空间。
摄政寡头们,守护住了他们的财产、地位以及有利于他们的政治制度。至少,摄政委员会并没有大刀阔斧地改革或者直接收权,暂时只是派兵维持了混乱的秩序。
奥兰治派保住了奥兰治家族的最后一点威望,威廉四世至少没有被愤怒的民众杀死,虽然丧失了执政官的地位,但是执政官的制度依旧保留,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共和派中的保守派,则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许多东西。
一场针对分省自治派的恐吓、一场在马上可以刷到足够威望时候的那个可以抢走一切功劳的位子、一个绝佳的不会再有人因为爱国热情而反对的对法谈判时机。
身在阿姆斯特丹的康不怠,怎么也没想到,荷兰的政局,会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稳定下来。
但考虑到稳定下来的局势,似乎不管怎么说,大顺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在15号威廉四世宣告放弃执政官之位的时候,他就和安东尼进行了秘密的谈判,并说出了双方合作的宏伟计划……的一部分。
法国这边,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甚至可以说早早就派了人在奥属尼德兰边境地区等待。
八月初,大顺齐国公作为调停人和保人,在被法军攻下的布鲁塞尔,以保人的身份,见证了法荷两国的谈判。
因为,除了大顺之外,剩下的国家要么太小没资格做这个“保人”、要么就是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的交战方。
而大顺虽然与荷兰还是战争状态,但却不是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的参战方,理论上做这个保人是相当合适的。
谈判地点,就在布鲁塞尔市区大广场的布鲁塞尔市政厅附近。
远处标志性的撒尿小童“马勒戈壁”的身上,被法国人披上了一件衣服。
本来法国人准备直接把这个铜件拆了运回巴黎的,但考虑到布鲁塞尔人的情绪,路易十五考虑到日后可能的奥法同盟,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相反,
法王还“文艺”了一回,特意下了命令给这个小英雄穿件衣裳。
布鲁塞尔的攻破,标志着奥英联军的野战失败;马斯特里赫特要塞群的攻破,标志着荷兰的战败已是定局。
只是,法国也没有赢,法国宫廷也明白,现在的法国财政和常备军都已经见底了,俄国出兵是必然的,即便讨价还价扯皮价格,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各国都是“小常备军”,和普鲁士那一套不是一回事,和后来的一系列战争的兵制也不是一回事,打到现在兵力见底、财政见底。
再者,法国的海军实在是……在大海上,处处被英国人劫船,西印度群岛刚爆发了一场海战,法国海军拼死突围,但护航的商船全部被扣、所有的商人全部被抓。
加上国王的意志无论如何都要执行,这场法国与荷兰之间的、大顺做保人的谈判,就此展开。
法国人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效率,因为他们直接听命于国王的秘密。
荷兰人也拿出来前所未有的效率,因为现在荷兰除了摄政委员会,没人愿意来趟这趟浑水、填这个大坑。
包括掣肘的民意,此时也也不存在。
马斯特里赫特要塞群的第二次被攻破、以及大顺下南洋摧枯拉朽的顺畅,都让荷兰百姓彻底丧失了最后的一点大国情怀,和最后的一点黄金时代的狂热。
当然,爱国,这还是有的。但都打到这份上了,理性的爱国者也已经不介意签订条约了,只要法国不攻进来就行;不理性的狂热者,心态上已经彻底崩溃了。
两边都前所未有的效率,荷兰这边也“纳了投名状”,赶走了奥兰治家族,于是谈判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完成了。
由大顺作保,主要是保证法国的信誉,因为现在法国占据优势。
法兰西与尼德兰双方,于1746年8月11日,签订了《法荷布鲁塞尔和约》。
和约规定:
尼德兰退出战争——包括海陆军参战和货币支持。
尼德兰断绝与英国的任何同盟关系,包括且不限于英荷共同防御条约。
尼德兰保证中立,并且不允许任何第三方交战国进入尼德兰领土,且不允许任何第三方交战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