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为了谋印度的事,只能选择现在摊牌,不可能等到下了南洋后再说。
时间已经很紧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这么打下去,欧洲的几大矛盾,包括普奥谁是德国、英法西在北美殖民地的矛盾,几乎一点都没解决。
也特么解决不了。
法国在殖民地和海上,能被英国打出屎;可英王的睾,汉诺威,却握在法普同盟的手里。最后肯定是和稀泥,除非英国议会再编练一支模范军,把汉诺威选侯兼英国国王赶走,或者砍头。
可以说,就算不打了,那也根本不是和平,只是暂时的停战。英王希望俄国或者普鲁士,能护其睾。但只要法普同盟不瓦解,他的睾谁也护不住,法普同盟的陆军在欧洲没有敌手,而汉诺威又没隔着海峡。
早晚还是要打,要彻底分出个胜负。要么英王切睾、要么法国彻底丧失北美。
45年战争一结束,各国回回血,新的战争很快就会爆发。大顺想要谋印度,就需要在下南洋的时候做好布置。
从打俄国、平准部,再到荷兰政变、给法国输血,再到下南洋,这一切都是为了印度,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如果到头来不打印度,就好比花钱找了个花魁,钱也花了,心思也用了,衣服也脱了,眼看要最后一步的时候,一低头发现自己原来没丁丁,那之前真就是白白折腾了。
刘钰之前也有意无意地提过几次,但这一次算是真正在皇帝面前提及此事。
说了一大堆不用担心造反和自立为王的理由后,皇帝内心也表示赞同。既不准备羁縻,也不准备改土归流,更不可能郡县,而就是单纯地准备收亩税、人头税和盐铁专营,这确实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若是扣除驻军花费,每年能剩个五六百万两,那可就相当于又得了一个江南。
而且现如今大顺这边也开始兴办实学,科举又不能轻动、基本盘的武德宫那些勋贵和老兵阶层也不能动,萝卜太多坑太少,若是印度这边能安排一下这些学实学的,但也免得将来出什么乱子:有文化,有知识,却不能科举、不能做官,这里面的危险可大了去了。
皇帝慎重地考虑了片刻后,问道:“爱卿行事,向来都是有把握的。朕问问你,爱卿以为攻占印度,需要多少兵?”
“回陛下,至多两万。若操作得当,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八千人的野战部队即可。不过,至少需要8艘战列舰,以确保海上的优势。”
刘钰报了一个算是比较保守的数字,八千人的野战部队于此时的大顺而言,根本算不上动了筋骨。军改之后,大顺可用的、随时可以集结、并且依靠海运能够在三个月内集中到从朝鲜到广东等沿海地区的,约有十万。
这八千人就算是打没了,全军覆灭,那也没什么影响。
报出这个数字后,皇帝心里也就稳了。
他已经不再惊诧,之前惊诧是刘钰居然胆子大到想去印度收税和搞盐铁专营,那真是闻所未闻之事:之前不管是西域、黑龙江,还是日本,最起码之前几代王朝都和他们发生过冲突,哪怕是南洋呢,也在可以想象的范围之内。
那个想法已经让皇帝惊讶过了,而八千人到两万人征服印度,皇帝就已然不用惊讶了。再者论打仗,刘钰向来是很稳的,不会闲着没事干自找麻烦,增加难度,非要以少胜多。
当初打日本,说了那些人够,真就够了,甚至还有富余。这印度的情况和日本自不相同,但想来刘钰已有方略。
“爱卿既说这些人够了,那么这些人当应够了。只是,这后勤补给,又需多少?”
“回陛下。印度富庶,盛产粮米。看似万里之外,但和平准噶尔、征罗刹,都不一样。只要有钱,平价就能搞到补给。臣正欲说此事,还望陛下拨一笔内帑费用,臣已经联络法国人,欲在印度囤积粮草、补给,以便攻取锡兰之用。而且若锡兰攻下,将来征印度之兵员,皆可从锡兰解决。若可行,则进取印度;若不可行,便退归锡兰,以军舰为长城,以马六甲为雄关。可进,可退。”
从内帑拿钱,皇帝虽有些肉疼,可想着今日投钱明日赚钱,也知此时不便在朝中讨论,便道:“既如此,朕就不管了。你在枢密院那边,就定个章程、方略、费用预估。朕批了就是。若今年冬末用兵,时间来得及吗?”
皇帝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对外部世界的了解,最起码,他知道遥远的锡兰,不能在夏天发动进攻,也知道西洋各国的商船离开大顺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十二月、一月份。
其实刘钰也不想再等下去,他和法国人说45年结束东线的战争,不是说到做到这么道德,而是45年如果不能结束战争,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大顺根本没资格以法国盟友的身份参与欧洲的停战谈判。
欧洲的谈判和停战,必然还是英法主导。想要瓦解英荷同盟,这得是法国人来逼荷兰,大顺就算南下南洋,也没资格让荷兰人干这个。除非大顺拿着南洋交给荷兰人,那样的话,大顺当真就是卖肾援法了。
刘钰心里也急,但此时此刻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急躁,问道:“陛下以为,战后与荷兰国合作一事,是否可行?”
皇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