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合作与友谊,我是珍重的。但是,合作的前提,是对双方都有利。”
“大顺是要做生意的。贵国的对华贸易量……请恕我直言,实在是太小。”
“北欧有瑞典、中欧有丹麦。西欧和北美,在于英国与荷兰。短时间内,其余国家不可能取代英国与荷兰的贸易量。”
“如果我国开战,只能在英国与荷兰之间选一个。”
“如同一个人,不能同时将两条腿都砍断。总要留一条。”
“如果两条腿都砍断,那么这将是我国出口业的灾难,短时间内会造成巨大的震荡。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当然,我会履行当初的承诺,在您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军舰和水手。不过,我们不会公开开战,也不会给予规模过大的支持。至少,在东南亚问题解决之前,不会如此。”
“事实上,我对您平分印度的计划,相当热衷。但前提,是我们先解决了南洋问题。”
“我们之间的合作,日后肯定有机会。但我现在以个人身份,给您一些建议。在印度方面,还是尽可能与英国保持和平。”
“英国此时尚未对法宣战,只是以维系国事诏书的名义,在欧洲和法国进行战斗。如果您在印度主动挑起战争,我不看好您在印度的攻势。”
“低地尼德兰、北美、加勒比、印度。法国无力在四个方向都取得优势,总要有所取舍。”
“伴随着人参和貂皮贸易的开展,我想印度的权重会更加下降。”
这个理由,以及最后的建议,让杜普莱克斯不再对刘钰心存幻想。他知道,摆事实、讲道理,怕是难以说服刘钰。因为刘钰说的,句句都在关键。
杜普莱克斯是一直在印度,深知印度的情况,所以认为征服印度、靠收土地税和人头税,获得超额的利润,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法国宫廷里的人,并没有真正了解印度的,不免觉得杜普莱克斯的想法纯属扯淡。哪有这么容易?
要投入多少兵力、多少战舰、多少精力?有这个精力,去搞搞加勒比、去搞搞北美,去搞搞尼德兰低地地区,不好吗?
法国现在哪有在四个战略方向同时开战的能力?
刘钰给出的底线,就是大顺在下南洋之前,不会往印度方向使劲儿。或许可以给予一些支持,但恐怕不会太多。
然而这让杜普莱克斯相当为难。
印度的事,不是他说不打,就能和平的。
就算他不想打,英国人干吗?
他不打英国人,英国人不打他吗?
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东西,那就是从北美到中国的法国货船,是要在印度泊靠补给的。
原本也就算了,但现在,一艘装满了西洋参和貂皮的货船,一艘就价值几十万银币。
英国人海盗成性,会不劫吗?
劫了之后,还不开战,那不是软弱吗?再说这也是公司的巨大损失啊。
“侯爵大人,既然您珍视贸易问题。那么,如果欧洲爆发了战争,敌国抢劫了前往贵国贸易的货船,贵国是什么态度呢?”
这其实就是希望下一个“条约约束”的套。
一方面,是希望借助大顺,来吓唬一下英国,不要劫船。
另一方面,杜普莱克斯和英国东印度公司打了半辈子交到,如何不知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秉性?
若大顺这边能出台法令,敢劫前往大顺贸易的船,就以禁运为威胁的话,或是有可能将大顺拖入战争。
对此,刘钰心里也有数,心道你真是高看我们了。虽说这几年造了些战列舰,也就有在南洋说话的能力,就算现在全军南下,过了马六甲说话都不好使。
而且,劫商船这种事,已经算是“周公制礼”级别的大事了。开战之后,是否可以抢劫敌国商船?欧洲公认的,完全可以。大顺的本事得多大,才能让抢劫商船不合法?
没那本事,还要问鼎之轻重,那是不智的。真有人违反了礼法,却无力制裁,会叫人笑掉大牙的。
正要拒绝,没想到杜普莱克斯还有后手。
“或者,侯爵大人是否可以授权,本公司使用贵国的船只?当然,为了确保旗帜不会乱用,贵国可以派人监督,我方保证将只会用于商业目的。”
刘钰心道,扯淡,你别当我不懂你们欧洲这一套。荷兰人挂着普鲁士的旗,英国人照样劫,英国人那德行,除非天朝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要不然这事就是个麻烦。
真要被劫了,管还是不管?
装死不管,自己出面弄得这个事,被人稍微炒作,那就是有辱国体,自己不好下台。
管,英国人多半还是会劫船,但可能会把人和旗帜都安全送回来。管的话,此时可没做好准备。
可要拒绝,又显得不好,大顺是一直希望提升影响力、甚至参与制定国际法的。真要是在亚洲说话都不好使,实在伤大国体面。
略微头疼间,刘钰忽然想开了。心道你的爵位级别不够,我知你的本事,是个狠人,可如今你就是个印度那边的负责人。真在凡尔赛宫谈事的时候,你是没机会参与的。
于是真诚地点点头,甚至面露喜色。
“杜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