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只是为了让别人不再犯罪,如果能用爱与救赎让那些迷失的灵魂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未必一定要用重刑。”
现在的情势不比从前,瓦尔克尼尔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大顺承认华人是巴达维亚政府的人民,应该尊重巴达维亚的法律,默许他们将这些华人送去别处做债务奴隶。
至少,比华人起义、荷兰镇压、大顺终于找到了战争借口派军舰前来要好。海军未必怕大顺那支没有实战经验的海军,但陆军……是真的怕。那支能压着俄国人打、轻而易举灭掉蒙古汗国、击败日本武士的陆军,只要上岸一千人,巴达维亚就守不住。
但问题是,这些华人该怎么办?
之前历任总督,以及下属的各种官员,对华人都太“好”了。导致巴达维亚政府说什么,城外的华人都不会相信。
再说了,就算相信了,去做债务奴隶,哪怕换个名字换成“用劳动救赎自己的罪恶”,也并没有用。
犹豫了好一阵,依旧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连富光又道:“总督大人,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用你们的话讲,人们并不去祈祷凛冬,但凛冬依旧会来。”
“连怀观、黄班等人,举止向来不轨。他们是有野心的,难道会因为总督大人的仁慈,就不作乱了吗?”
“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来说,您的仁慈,只会让他们的野心更加膨大。城外那些人受到他们的蛊惑,所以才有了不满。”
“您不去抓他们,他们一样会把乌衫党、无裤汉组织起来。到处犯罪。难道说,您不去抓他们,他们就不犯罪了吗?”
瓦尔克尼尔抬头看了看连富光,心想似乎是这样的道理。就像是战争爆发在即,总能找到借口。即便自己不想激化矛盾,可矛盾并未解决,糖厂依旧不能盈利需要裁员、华人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和下层荷兰官僚和城内士绅的联合盘剥也未减少。
如果说可以擒贼先擒王,先把几个在底层有威望的领袖人物抓起来,剩下的人也就会一哄而散。
没有人组织,这些华人就像是地里的土豆一样,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
“嗯。连上尉,你的话很有道理。之所以选派你作为华人的上尉,正是因为你知道如何做,才能保护同胞的利益。”
“那些愚蠢的叛乱者,根本不在乎同胞的性命,他们不配作为一个人。这样的人在荷兰,一定是被砍掉脑袋分成四块,并且把肺挂到旗杆上的。”
“你的作为,证明了你的忠诚。你的作为,也挽救了你的那些崇神贪财毫无道德的同胞。”
“你是合格的甲必丹。”
连富光暗暗松了口气,瓦尔克尼尔又道:“你的糖厂转让文书我也看过了。我认为,你和发生在糖厂、殴打查居留证的执法人员的恶行,毫无关系。”
“但是,你作为甲必丹,一定要密切注意城内华人的动向,如果有和外面那些叛乱者野心家勾结的,一定要及时汇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的同胞。”
连富光急忙点头。
“是的,总督大人。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一条臭鱼搅了一锅腥。我会将这些臭鱼都找出来的。”
“那么,什么时候去抓捕那几个挑唆叛乱的头目呢?”
瓦尔克尼尔呵呵一笑,淡淡道:“上尉先生,请注意你的身份。这是机密,你不应该问。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诚,现在要做的,是让城内的你的那些同胞,证明自己对巴达维亚的忠诚。”
连富光连声称是,递上了糖厂转让的文书证明,倒退着到了门口,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门,长长地松了口气,想着这就回去把自己的弟弟先让仆人关起来,这个节骨眼,可千万别和城外那群人扯上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