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开战,海军就只能蹲在威海睡觉,反正不能陆地行舟把船开到西域,连刷战功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跑去勘察加去劫俄国扒海象皮的渔船吧。
朝廷也不会对俄开战的,不会把精贵的军改后的陆军,派去西伯利亚吃雪。打个准噶尔,打出去近千万两白银的后勤损耗,有一千万两,足够把舰队爆成好望角以东最强了。
听馒头一直在说俄国,卡尔心想,这一次对俄开战,优势很大啊。
有法国的支持,有中国的支持,这还不暴打俄国?只要开战,中国人从东边出兵,一定能产生连锁反应——土耳其人如果知道中国出兵、瑞典出兵,也一定不会闲着。
可是,为什么顺帝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在贸易问题上压迫瑞典?这是什么意思?是作为对俄开战的贸易补偿?
他不是商人,想到的都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站在一个预国务大臣的角度去看,似乎也说得通。
顺帝国出兵,看上去更像是对瑞典的帮助,从而想要获得瑞典的贸易份额。
而且,显然这群中国人对欧洲研究的很透彻,发国使团出访这样的机会,似乎也没有和法国谈贸易问题,显然盯上的是哥德堡的走私贩子们。
卡姆比尔趁机道:“吉伦特博格爵士,中国商人希望在东印度公司入股,理论上,这并不违背国会对东印度垄断权的授权。公司的股本,也不是只向瑞典募集。但是,顺帝国的一条条件,是违背垄断授权的。”
“比如这艘自由贸易号。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船,以振兴自己的造船业,增加足够的水手海员。而垄断授权规定,东印度公司的船只,只能在瑞典建造。”
“或许,国会可以修订一下这个授权?”
对东印度公司的股东而言,用谁的船都一样。大顺的船又便宜,用料也好——瑞典可没有柚木和桧木,而且瑞典的橡木也不多,都是些松树和杉树,并不是上好的造船料。
但是,对瑞典的造船业主而言,尤其是在国会中有席位的造船业主而言,他们支持东印度公司的唯一理由,就是东印度公司要在瑞典造船。
造船业主是激进派,这不是因为他们热爱祖国,而是因为和俄国开战,意味着需要订购军舰。
可是如果放开东印度公司只能在瑞典造船的限制,显然他们也不太可能会支持东印度公司。
卡尔虽然有些“极为过高的估瑞典的国力,心里没点数”,但在一些事上还是有脑子的。
卡姆比尔这样的东印度公司董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瑞典拒绝,不但在对俄开战的问题上可能得不到大顺的支持,甚至对华贸易都可能彻底终结。
现实很残酷。
说是叫东印度公司,不如叫对华贸易与非洲贸易公司。
瑞典倒是也想在东南亚搞一块殖民地,然而荷兰立刻警告,如果瑞典在东南亚伸手,荷兰就要开战。
瑞典也想在印度搞一小块地方,然而这一次不但英国反对,连准盟友的法国也立刻警告,如果瑞典在印度伸手,就要挨打。
一没香料,二没印度,好望角以东的垄断权,也就有个自由贸易、海关大开的大顺。
他自己也在东印度公司有股份,每年东印度公司还交不少的税和垄断费,这对小国瑞典而言,可能是除了铜铁矿以外的第三收入。
公司的利润当然高,但公司的利润是股东的,不是瑞典国库的。要是东印度公司破产,每年国库就得少一大笔收入。
没钱,打什么仗?怎么拳打俄国、脚踢普鲁士?
而且,自己这个激进党的党魁马上就要上台,就要面临东印度公司破产解散的“重大政绩”?
“呃……舰长先生,商船只是一种工具,难道贵国的商人,就不能允许在瑞典造船吗?”
馒头也没说太多废话,而是说了一个奇葩的回答。
—————
“天朝搞海外贸易的商人,都在威海造船厂有股份。”
一句话堵住了卡尔,这个回答简洁又有力,等同于拒绝。
既然在造船厂有股份,那还扯什么?
“我不是全权特使,但我个人认为,或许……在战时,天朝的商船可以被征召作为瑞典海军?但可能,只限于对俄开战。”
这个条件,他可没资格答应,但反正要回国后谈,不妨先说出来骗一骗。条件嘛,坐地起价,就地还钱,谈成谈不成的,谁说得准?
这个条件,倒是很有力量。
考虑了片刻后,卡尔心头也做出了一些判断,他应该力促国会,通过对东印度公司垄断法案的修订。
这一次,应该大肆宣扬中国的船只送回瑞典俘虏的事,首先要让俄国知道。不管大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让俄国相信大顺在搞瑞、法、中三国同盟就好。
再加上如果大顺提高关税、东印度公司必然破产的窘境,无论如何应该支持。
既然自己可能会上台的缘故,就是煽动复仇主义,对俄开战。那么,或许,可以在国会上,将这件事和收复失地的爱国主义绑定在一起。
只要,大顺能够答应,商船可以在必要时候,被瑞典海军征召对付俄国。或者,大顺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