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感到不安。
里面可是有不少西洋人的。
他在福建的时候常见西洋人,大约也分得清新教旧教的区别,可想想西洋人因为新教旧教就能打的不可开交,这位跟着戴进贤戴侍郎学西学的刘大人,恐怕必是天主教徒了。
自己这个小小州牧,听着气派,可却全然不是汉时的州牧,而就是前朝的知州。
小官五品,哪里敌得住人家朝中有人的三言两语?
营房他不能进,只能耐着性子在路上等着,虽说两不统属,可总感觉祸事加身,想着多一分客气总有一分好处。
然而一连等了好几日,也不见踪影,正烦忧之际,一个属下匆匆赶来。
“大人,那刘大人直接去了文登城,带着几个护卫,到处闲逛。什么都问,米价鱼获、金银钱庄……转了两天,这才离开。”
“哎呦!”
一听这个,白云航心里更是慌了神。陛下身前的龙禁,下放地方虽然没有管事的权力,可却有查看地方的权力,人家可以直接上奏折的。
这刘大人来了之后先去文登逛一圈,这可不是挑毛病去了?
鸡蛋里自然挑不出骨头,可问题是他也不是个洁白无瑕的鸡蛋,只要是有人趁机来上几句不满之言,这不是要坏事?
心急火燎,焦躁不安,等真的见到刘钰的时候,还是压住了内心的慌乱,先行了个礼。
“下官文登州州牧白云航,见过刘大人。”
刘钰一怔,拍拍脑袋道:“白云航?这名耳熟,你莫不是那个在福建搞教案的?”
白云航腿一软,差一点坐在地上,心道完了完了,这是开门见山啊。
“回大人……是下官。大人有所不知……”
“啊哈哈哈哈!什么有所不知?我太知了。那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向来先传教、后侵伐。说起来,白大人啊,我还得谢谢你呢。”
刘钰说的句句是实,若非白云航在福建搞了一波事,朝廷根本不信任传教士,自己也没有后续的机会,至少在北部边境问题上,可能会被传教士让出去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白云航却被这番话弄晕了,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