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嗨,过来看看。怎么,不准去啊?”
“哪能呢?陛下只是担心百姓如同看猴一样来看热闹,可没说不准任何人靠近。刘大人这是来做什么?”
“没什么,来聊聊,学点学问。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大人倒是好学。”
这军官也怕出事,回身喊了两嗓子,跑过来几个跟着刘钰去过永宁寺的老兵。
“你们几个跟着刘大人,要是那些罗刹人敢闹事,就打。可别叫他们惊着了刘大人。”
“谢了。”
拱了拱手说了声谢,又问道:“那个黑不溜秋的,也在这?”
军官知道刘钰说的是谁,指了指远处一间外面有看守的小屋道:“在那里呢。”
“那几个当初我关照过的,罗刹探险队的呢?”
“在里面的小屋,陛下特意关照的,和那些哥萨克分开。”
“成,那多谢了。”
道了声谢,摸出来一小块银子递过去,军官笑嘻嘻地收着了,便把刘钰等人放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些被刘钰抓过的哥萨克就冲着刘钰指指点点,但也没敢有太多的动作。
这些哥萨克各式各样,阿穆尔哥萨克团里面不少鞑靼人、通古斯人甚至还有逃亡过去的女真人。
模样虽还是黄皮的模样,但是不论胡子还是发型,都满满的哥萨克味。
原本历史上,达斡尔人首领根特穆尔叛逃到沙俄去当哥萨克,也算是雅克萨之战的一个诱因。根特穆尔家族还被封了爵位,本枝还打过日俄战争混过圣乔治奖章,直到十月革命后被契卡处决。
如今这里面也有几个几十年前的部落首领家族的后裔,可如今早已连本族的语言都不会说了。
刘钰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对哥萨克的骑兵战术也毫无兴趣。
哥萨克可以说是顶尖的骠骑兵兵员,劫粮道、偷袭、骚扰的水平能把拿皇逼的感叹,但是正规作战很一般,更多的还是靠自小训练出的骑术和长久服役的配合。这不该是大顺日后练兵的方向。
他想找的人才,是会养马的,而不是会骑马的。
张嘴用已经算是凑合的俄语喊道:“有没有会养马、配马的?”
人群里钻出来一个光头在前额留着一撮头发的哥萨克,喊道:“长官,我会。我原来在村社里是专门配马的,也养过不少。”
刘钰歪头打量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
“你家养过不少马?那怎么跑到黑龙江去了?我就没听说过谁是村社里有钱人家去冰天雪地发毛皮财的。”
“长官,十几年前和奥斯曼打仗的时候,我们村社被突厥蛮子烧了。打完仗,我就来这边发财了。”
刘钰瞅瞅这个哥萨克光头额前的一缕头发,心道你也好意思管人叫蛮子?
不过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问了问其余的人,其余的哥萨克也帮着说了几句话。
“他说的是真的。这家伙是个养马的好手。”
“有了他,根本用不到种、马,他自己就能和母马配出来马驹子。”
“格拉西姆,你的好日子要来了。中国的将军要让你去养马了。嘿,中国的将军,用他养马,你可得把你们家的母马看好了。要不然可能生出来个怪物。”
大约听懂了这几句骂人的话,刘钰心里也有了数,看起来这个叫格拉西姆的,应该还真是个会养马的。
摸出银子扔过去,喊道:“格拉西姆是吧?喝几顿好酒吧,过些天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格拉西姆接过银子,学着可笑的瑞典礼节,在地上转了个圈表示感谢。
跟着刘钰一起的卫兵和刘钰相熟,也很随意,便问道:“刘大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嗨,找个弼马温。”
西游记早已流传,卫兵瞅了瞅,摇头道:“身上的毛倒是够了,个子却高了些。”
刘钰一笑摇头,又问道:“谁是种庄稼的好手?谁会种黑麦?谁在村社当过木匠?谁会捆干草?”
这一次哥萨克见刘钰之前给了格拉西姆银子,这时候一个个争前恐后地站出来,都说自己是种黑麦的好手,还把手上的茧子亮出来给刘钰看看。
刘钰自认没有育种的本事,想在辽东以北黑龙江流域移民,现在非得种黑麦不可。
朝鲜人倒是会种耐寒的水稻,但现在最多也就在辽东、绥芬河河口海参崴等地种,再往北应该还不能种活。
虽说这玩意不好吃,但俄国人既然能在雅库茨克那种地方种出来,在黑龙江流域种肯定不是问题。真要是有心往东北移民实边,今后再找几个种地种的好的朝鲜人教移民种水稻,大致可以解决实边的粮食问题。
从里面随便挑选了几个牛哔吹得最响的,赏了银子,留下了名字。
剩余没被选到的哥萨克连声喊出了自己的长处,有说自己马术好的、有说自己会斧枪的,刘钰都没兴趣,心道这玩意留着皇帝用你们彰显四夷远服吧,我可用不到这些破玩意儿。
想了想这些人里也没什么可用的了,刘钰便先走到了软禁着白令等人的那一套小院。那里面,可着实有几个有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