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水师、吴越的车兵……骄劳布图大概明白了,琢磨了片刻,问道:“如大人所言,我国朝之利,是在南洋而非寒苦北地?以罗刹为壑,罗刹欲观西洋‘中国’之政,必与西洋诸国征战,北地倒无大碍。这里又苦寒,养不得多少人、开不出太多地,不若兴水师、下南洋?”
刘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白令收藏的地图里翻出来一张贝加尔湖湖畔和黑龙江上游的,叫两人围过来。
指着贝加尔湖畔和黑龙江上游道:“你们也都知道陛下欲兴兵伐俄。也不需瞒你们,你们也猜到了。以你们看,陛下是为了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吗?”
两个人都不太懂大略,此时的三江平原也确实只是北大荒,实打实的鬼地方,号称宁愿去鬼门关都不愿意来这的地方。
猜测了一番,也不好说,齐齐看着刘钰。
“自白登之围,北地就是国朝大患。匈奴、突厥乃至蒙古。朝中所虑者,蒙古也。然而如今火器渐多,蒙古人再难为患,朝中所担忧的,不过是蒙古投靠罗刹,以作先锋。所以才要打这一仗。”
“说白了,这一仗是打给喀尔喀蒙古看的。朝中在乎的,是黑龙江上游、贝加尔湖一线。至于咱们这里……陛下之所以让我去寻永宁寺碑、查勘此地地形,也不过是准备在谈判的时候用嘴谈来,黑龙江北岸都要做讨价还价的筹码。”
“占了贝加尔湖南岸、黑龙江上游,一则蒙古归附;二则占据地利,将来国势日强,辽东人口滋生,若有机会,只要在贝加尔湖增兵,则可切断罗刹国,东西一分为二;又可顺黑龙江而下,沿途扫荡。”
“贝加尔湖以北,苦寒之地,即便罗刹人绕北支援东边,也不过千百人,这还不是白送的?”
“要是朝中大人脑袋清醒,定会西争而东让。一旦勘界完成,北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火。”
“你们两个和我也算是熟悉了,我也算是给你俩指一条路。人的命运啊,既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大势,得站到浪尖上,知道浪要往何处。”
一说这个,两人顿时精神了。
刘钰先看了眼骄劳布图,笑道:“舒兄我就不说了,此事之后,必要伐西北。舒兄有的是立功的机会。边疆虽苦,但却另有好处……日后若是舒兄有机会出缺任将,记得一定要往罗刹边境去争取。”
“既是西争东让,国朝也会在边境贸易上让步的。舒兄记得朝着边境的缺儿用力。”
话不需要说透,骄劳布图点点头,心想若是真能开边境贸易,能够在边境任职,虽然苦些,但是钱却不能少了。
至于说关系走动……刘钰既然这么说了,骄劳布图心想日后在西北立了功,有刘大人的爹圈子里的人帮一帮,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
到时候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刘大人若是有什么赚钱的路子,用得着自己时,自己当然是要回报回报的。
说完了骄劳布图,刘钰又笑吟吟地看着杜锋,说道:“至于小杜,你要信我,你就好好跟着那几个西洋人学航海。你本有几何的基础,看你也聪明,这事应该也不难学。”
“等你从武德宫熬出头,估计西北边都完事了。你要早生个十年,能搭上西北军功。可现在,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不如提早准备,看你敢不敢赌。”
“若是朝廷将来真的下南洋,你就抖起来了!若是朝廷将来不下南洋,那就当赌输了。”
“反正赌输了,也就那么回事……你爹就是个折冲都尉。我说话直,你也别生气,西北战事一了,你连个后台都没有,你爹的关系也都在这边,熬到死四品官到头了。”
“你和我不一样,我起步就是勋卫,不用考试直接能进武德宫外舍。你苦学了十年,也不过和我七岁时候的起步一样,况且我还有公爵爹、公爵舅舅,你有啥?你爹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吉林防御使吧?那还得是去送礼的时候能落一杯茶喝。”
“但要是朝廷将来要是下南洋,机会可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悬梁刺股的苦学,那是自我奋斗;学什么,就要考虑历史进程了。”
“岳爷爷那样大的本事,若非金人南侵,就宋朝太平时候那吊样,可能也就是个‘贼配军’。西北一平,陆上你还还去哪立功?平西南土司,这等镀金之事,我们这些勋贵子弟还排队等着呢,轮得到你?”
“不若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