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带来全人类的幸福的。
还有一点。
启蒙学者,基本都是脱产的。
既不种地。
也不纺织。
他们的感受,和底层的感受,是不同的。
这几个因素摆在这,无疑,使得刘玉在巴黎沙龙间的名声,总的来说,还好。
当然,谁要是真敢把刘玉的灵柩拉到里昂去,那真的会被当地的纺织工人,开棺戮尸,挂在教堂上的。
而在印度。
尤其是在吉吉拉特、摩诃罗嵯这两个最早被西方殖民者渗透、统治、交易的地区。
只能说,刘玉的名声实在太臭。
这里不是说欧洲东印度公司就是好人、而大顺就是坏人。
而是说,在这之前,欧洲的所有的东印度公司,按照后世的标准,挂个“买办”的帽子,那是一点不冤的。
东印度公司是要花钱,在议会游说,大谈【白银外流未必是坏事】的。
这是大顺打一战,也即1760年之前的东西方之间的生产力差距决定的。
包括说,当初刘玉改革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过:
大顺的手工业,和先发的工业资本,和东印度公司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大顺与荷兰合作的基础。
而真正的矛盾,在于两点:
其一,东西方贸易的转运利润,大顺的商业资本想要,而东印度公司不想给。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就只能打呗。
其二,欧洲的手工业、本国工业资本、圈地后搓羊毛的土地贵族,和大顺手工业、先发工业资本之间的矛盾。
这个也是不可调和的,也只能打。
那你问英国东印度公司对《棉布禁止令》的看法,觉得他们支持吗?他们怎么可能会支持?
但本国庞大的羊毛土地贵族、乡绅力量,人家也是有力量的。力量强大到很多年后,都工业革命了,都有力量推出《谷物法》引起那么大的风波,一个连印度土地税还没收的、当时在印度被法国打的节节败退全面战略被动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哪能推动撤销一系列的重商主义法桉?
再说了,反重商主义,得靠自由贸易。没有大义,做不成事。而东印度公司本身又是重商主义的受益者,怎么可能自己反对自己有利的“规矩”?
理解了大顺和欧洲的矛盾,和欧洲这些东印度公司之间的可调和与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就明白此时大顺在印度引起了巨大反弹。
既然谈矛盾。
那就好理解了。
松苏纺织业,和吉吉拉特纺织业,有没有矛盾?
这矛盾,是可调和的吗?
大顺,能不能像之前的欧洲东印度公司一样,一年从吉吉拉特这买大几百万两的棉布?
这和道德无关。
大顺哪个商人脑子有虫?跑苏拉特买一堆棉布,去松苏卖?
现在的情况,就是所谓的【欲当买办而不得】。
这是无形之手。
而有形之手呢?
大顺当年起义,是因为啥?
因为没饭吃。
所以,大顺会认可法国重农学派的粮价无需管控、无形之手政策吗?
至少,在粮食上,是不会的、也是绝不可能的。
尤其是,当年的太子,在湖北搞出来“米禁”风波后,对粮食问题,大顺更是相当在意。
这里面,就必须知道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呢?
粮食啊,其实是地里长出来的!
而棉花呢,其实也是地里长出来的!
多种三五斤棉花,就意味着会少收三五十斤的粮食。
缺了粮食,就大顺这物流状况,内地地区真缺粮了,就算不考虑耗损,真运过去的时候,说不定饥民都把府衙给占了。
故而,大顺这边的政策就很明确了。
工商业是好的,要发展。
棉纺织业,是大顺工商业的支柱产业,要支持。
但还要保证粮食安全。
那么怎么办呢?
印度种棉花。
那印度种棉花,岂不是意味着印度缺粮,会导致饥荒?
那就两回事了。
河南要是种棉花缺粮了,起义军越过黄河,说不定就把紫禁城扬了。
那印度缺粮了,难道印度的起义军,还能翻越喜马拉雅山一路北上直冲京城?
至于无形之手……
只能说,在粮食问题上,法国的重农学派,刚做了个“好”榜样:别的玩意儿就无形吧,粮食这玩意儿还是悠着点吧。
看来说,这人没饭吃会饿死,竟然是个在东西方都准确的道理啊。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历史上,印度棉纱,确确实实导致了本土的手工布产业发展,并且创下了大约6亿匹的土布巅峰。
这也导致了大顺现在面临的现实:
纺织业,要分开看。
织业,只能靠外部市场,靠商业霸权和舰队决战,促进织业工业化。
想靠大顺内部市场,直接织业工业化,那真是异想天开,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男耕女织”。
纺业,则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