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顺1730
除了以上这些原因外,贵格会成员迎接大顺军队,还有个挺别扭的宗教因素,或者说挺叫人哭笑不得的因素。
是的,就是哭笑不得。
宾夕法尼亚的建立,是一群贵格会教徒,相信一件事:他们可以建立一个宗教宽容、各种不同的教派和平地生活在一起的神圣之地。
这是基督教史上很出名的【神圣实验】。
贵格会反对任何形式的战争,包括服兵役。后世他们也不服兵役,宁肯拒绝服兵役蹲监狱,也不服兵役。
挺奇葩的,唯一一个和印第安人真的和平相处的教派,和印第安人盟誓和平,并且居然把印第安人当人看。
然后,实验了不到八年,就失败了。
不同教派的人之间,脑浆子差点没打出来。
失败的原因也很有趣:
因为贵格会反对暴力,所以他们拒绝拿武器,甚至当民兵也不当。
因为他们要做神圣实验,所以不同教派的、哪怕是烧过他们的教派的人,也能在这里享受平等的权利。
因为他们不拿武器,其余教派的人拿武器。
这要是不失败,反倒奇怪。
只能说,贵格会到处被屠,不是没原因的……在英格兰被屠、在威尔士被屠、在波士顿被屠、在马萨诸塞被强制征收“异端丁税”等,不拿枪有啥办法?
两千年前墨翟都知道,要爱与和平手里得有暴力组织,不然哪来的和平?
枪杆子都没有,就敢做“各教派和平相处”的神圣实验?
故而,贵格会的神圣实验失败后,这帮贵格会教徒,仍旧念念不忘。
就听说在大顺,儒教徒、道教徒、之前的天主教徒、佛教徒、不信教的……居然能他妈在一起生活?
不但在一起生活,竟然还超过了八年?
而且居然没有把脑浆子打出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不可想象,觉得不可能存在。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可能那么大一个国家,居然没有天天因为信仰问题互相烧?
不说异教,儒教内部也得有不同派别吧?这些不同派别,难道不互相屠杀?
这,也是贵格会教徒并不以暴力反对大顺登陆的重要原因,甚至登陆后不久就有贵格会的女传教士来到军营,想要见一见大顺的军官。
贵格会这群人,只是在烧人、审判这种事上,不那么魔怔。
但并不说他们不魔怔,相反他们在烧人、审判之外的事上,相当魔怔。
两种魔怔。
比如贵格会早期的传教士玛丽。
她在都信基督的马萨诸塞,被人扒了衣服、差点饿死、身体检查、被驱逐,差么点死了。
她在异教徒的君士坦丁堡,虽信仰不同,但却受到款待,苏丹派兵护送她回国,她拒绝了,独自溜达回国,全程无险。
很黑色幽默之外,也足见这两种都是魔怔。
清教徒的魔怔,是爱烧人、爱屠杀、爱审判。
贵格会要是不魔怔,能孤身去君士坦丁堡,找奥斯曼苏丹谈谈信仰,希望苏丹改信?
在这种魔怔下,听到一个各教派和平共处、而不是全国性的异端异教大屠杀的国家居然真的存在,而且登陆了威明顿,她们也是真的忍不住要来欢迎一下。
只不过,很显然,大顺这边绝不可能允许这些传教士进入军营。
在军营外观察了几天后,这些贵格会教徒惊奇地发现,这些大顺的士兵有着非常的好的军纪。
相对于此时的欧洲军队,尤其是被富兰克林吐槽说连“侵略者法国都不如的”英**队,大顺登陆部队的军纪,更是好的不得了。
大顺的这些精锐部队,是发足额军饷的!
此时能够足额发饷、且有退伍授田保证的军队,可能独此一份。别看普鲁士军歌吹得震天响,“法王头油充军饷、哪像我们月月清”,实则听听就是,别信。
既是发足额饷,最起码,不至于跟英军似的,在北美驻扎的时候扛活,卷的工资下降,卷出来城市市民的厌恶情绪:原本干一天活能挣二十斤棒子面,这帮龙虾兵一来,一天十斤棒子面就肯干,这谁受得了。
大顺的士兵一来不扰民……这倒不是他们素质多高,而是进入一群魔怔人的家里住,担心半夜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再说本来野战部队也是有扎营纪律的。
二来也不和当地干活的抢活干,卷的工资降低。
三来这里的物资很丰富,真的是拿着现金白银,多少商人排着队往这边卖粮食。
这就更加助长了贵格会的好奇。
贵格会和宾家族关系密切,鉴于大顺这边禁止传教士,尤其是女传教士进入军营,所以贵格会希望宾家族的继承人约翰宾,能够帮着传个话。
约翰宾作为这里的地主,真正的地主,他家的地有12万平方公里,整个宾夕法尼亚都是以他们家族的姓氏命名的。
大顺这边登陆宾夕法尼亚,约翰宾也不可能不出面,来和大顺这边谈事。
宾家族的人,整体上,道德上讲,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