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农私有制而构想的政治架构。
一场浩浩荡荡的资本主义大发展,就此拉开帷幕。
那种以对他人劳动的榨取为基础的私有制,用更高的生产力和更符合生产力水平的生产关系,逐渐取代了那种以自己的劳动为基础的私有制。
这便是老马说的: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必须要把以自身劳动为基础的私有财产破坏,必须要把劳动者剥夺,并且以此为条件。
而这个条件,在各国是以不同的形式展现出来的。
在北美,是以后续的大量移民、资本占地、逐渐无法容纳完美的小资产者自耕农社会的膨胀人口,在1830年左右达到阈值,最终引爆了南北战争。
这也是后世红脖子和北方之间的历史渊源。
一个是本质上还是保守的小资产者的、以自我劳动为基础的私有制所衍生的意识。
一个是以剥夺他人劳动成果的为基础的私有制所衍生的意识。
只不过诚如老马所言,这两种私有制,常被人混为一谈。
甚至于,其实此时,这两种私有制之间的差异已经初现端倪了。因为,此时南方乡村的人均资产,是392英镑;而北方乡村的人均资产,只有200多。
包括后来的翻越阿拉巴契亚山、闯西部、宅地法等等,都是试图延续建国基石。
距离城市越远、距离种植园越远、人越少地越多,这种最开始的传统也就越深。
应该说,在北美建国尹始时候,由此时的垦殖小生产者私有制为基础的意识形态,伴随着时代的发展,需要打越来越多的补丁。
熟人社会的社区、基层的小生产者意识形态衍生出的自组织;与帝国本身、大资产者的利益之间所产生的矛盾和裂痕。
本质上就是扭曲了这两种私有制、统归于“私有制”这个概念所产生的扭曲。
写“经书”的时候,是小生产者、自耕农、每个劳动者都能获得自己土地和生产资料的时代。
这种经书到了新时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这是必然的。
一个需要更多的人口、更多的劳动力、更密集的资本;一个需要适当的人口,都可以把那种土地的一部分,转化为自己的私有,转化为个人的生产手段,但又需要加一个仍无害于后来者的前提。
某种意义上讲,大顺这一次非要瓜分北美,也算是一种促进历史的进程。
西部的土地被占、南部的土地被占、北部的土地被占,十三州所能容纳的“可以把那种土地的一部分,转化为自己的私有,转化为个人的生产手段”的人口基数阈值就越少。
换言之,用不到1830年代,被剥离了生产资料而足以发展真正的资本主义生产人口,就会出现。北美的工业化和打破小生产者所有制的工业大发展,也会极大提前。
百十亩地十头牛,谁去工厂打工?
大顺绝不会允许东海岸人,翻越阿巴拉契亚山,去寻找新的垦殖地,以确保更多的人拥有自己的土地。
因为大顺也正在用类似的方式,试图让西海岸的大顺人,拥有自己的垦殖地。
这种【垦殖殖民地的繁荣与痼疾——对于资本殖民的反抗——的本质】,就是此时约瑟夫·沃伦宣讲的这一切东西的经济基础。
因为这些东西,真的很符合此时北美东海岸的经济基础,以至于是那样的诱人、那样的符合此时人们对于理想国的设想。
它不是错的,甚至不是不合时宜的。
但它的问题,也偏偏在于过于合时宜。
因为大顺的出现,和刘玉试图以金矿引诱跨太平洋移民的想法,使得这种“时宜期”,大大缩短了。
不管怎么说,此时约瑟夫·沃伦讲的这些,是好事。也是一个基于此时经济基础和物质条件的正确选择。
当然,这也有利于大顺这边卖货。小生产者、自耕农的消费能力,还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