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吸取欧洲金银的、金融资本扎堆的、利率比大顺低得多的荷兰,是最好的荷兰。
而这也将极大地分化欧洲的资本集团,以国家为单位的工业资本、以世界为目的的金融资本,将无法融合。
在北美的新金银矿暂时不动的情况下、在大顺工业化起步资本回报率更高的背景下,欧洲很快就会陷入一场诡异的投资资本不足中。
至少,大顺决策圈的一部分人,是想要实现这个宏伟目标的,并且希望战争再打个二三年,越久越好,趁乱让大顺的商品抢占因为战争而监管不严的西非北美和欧洲的各国保护区市场。
但也显然,大顺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个目标,因为这可能摧毁大顺内部脆弱的力量平衡,以及皇帝本身年迈之下对于将来太子能否维系统治的担忧,还有就是新学派和工商业阶层的快速崛起和力量提升。
…………
与此同时,直布罗陀之战的消息,已经被船上几名先行交接的英国军官传回了伦敦。
威廉·皮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法忍受他的狂躁症和痛风带来的巨大痛苦,正将房间里昂贵的中国瓷器,摔的粉碎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他的这份焦躁,并不源于直布罗陀的丢失。
仗打到这个份上,丢个直布罗陀,已经根本不是啥大事了。在大顺舰队出现在直布罗陀外海,且击杀了博斯克恩之后,直布罗陀的陷落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这种明显可以预见的战术失利,并不会让皮特的内心崩溃到焦躁的地步。
皮特的这份焦躁,源于他对祖国的热爱。
别人称呼他为“小爱国者”、“爱国娃娃”、“爱国者党”,他从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虽然实际上这些给他起这样称呼的贵族,其实都是在讽刺他。但他依旧甘之若饴。
准确来说,此时他的焦躁,源于他对祖国的热爱,以及他自身的高傲和自信。
简单来说,在皮特看来:国王是个傻吊、纽卡斯尔公爵是个傻吊、上议院的那群贵族基本都是傻吊、下议院那群动物绝大多数都是傻吊。
指望一群傻吊来领导英国,英国这些年积累下的优势就彻底完了。
至少,在他看来,议会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傻吊。
除了他之外,没人能担起执掌英国的大任。
用腓特烈二世的话讲:这么多年了,英国终于出了一个男人,就是威廉·皮特。
在威廉·皮特以反对派的身份,第一次进入政府,担任内务部尚书的时候,皮特就这样和当时的内阁首辅卡文迪许公爵说:【我的主啊,我相信我能拯救这个国家,除我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拯救这个国家】。
这种自傲或者说自信,让他一直以来都认为,他的出现,就是来拯救这个国家的。
除了他之外,他觉得内阁的其余成员,基本上脑子都不怎么好使,都是一群缺乏对世界的了解的一群人。
很巧合或者说其实本质上是一件事,【爱国者党】这个称号的人,总会引领这个国家内那些被忽视的声音。
威廉·皮特认为,自己是“英国人民的呼声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并且来拯救英国,让英国再次伟大的”。
他代表了那些此时无法发出足够响亮的声音的“政治上被忽视的边缘人群”。
当然,时代在变。
此时,英国的“在政治上被忽视的、发不出声音的边缘人群”,是工商业者、私营公司股东。因为此时能够发出声音的人,是英国的贵族,而“人”的范围还是挺小的,三四十万算人,剩下的不是,而只有先是人,然后才能是“发不出声音的边缘人”。
在开战之初,皮特以【真正的爱国者】的态度,明确反对英国掺和欧陆战事,质问国王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德国人。
借助约翰·宾被枪决的事件,他发起了最大的舆论战,将约翰·宾打造为一个悲剧英雄,并不断地说这是暴政,英国的城市应该获得更大的自由和自治权。
为此,他成为了伦敦金融街的荣誉奖章(reedom honoris causa)第一人,整个伦敦金融街都为皮特所许诺的“自由”而欢呼。
城市的工商业者,私营公司股东,切斯特,伍斯特,诺里奇,贝德福德,索尔兹伯里,雅茅斯,图克斯伯里,泰恩河畔纽卡斯尔,斯特灵等等城市的“可以发出声音的平民”,都给予了皮特极大的支持。
有纽卡斯尔内阁在战争前期的无能、失败、损兵折将、不知所措做对比。
皮特上台后的“奇迹年”——包括北美攻下路易斯堡、普鲁士连续两场史诗战术胜利、完成了对法国海军的封锁等,皮特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英国那些法律上算是人,但又不是贵族政治声音被边缘化的人,盛赞道:这,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位不是国王指定的、不是贵族们推举的政府首脑。
当皮特喊出,要将战争进行到底,要摧毁法国和西班牙的商船和贸易能力、要彻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