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老刘四个人也被行一方丈让进了大雄宝殿。
在大殿内,老刘让媳妇红梅、王朗和屠家兄妹在远处候着,自己则和行一方丈在一旁说着话。
行一方丈面目慈祥,就算是不笑,眼角眉梢也带着三分喜色。只见方丈点了点头,打量着老刘,随后问道:“施主怎么知道,老僧刚才是去找你的?”
“哈哈……这很好猜。这浴佛大会有太多人需要招待,而那群人更是在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因此除非您是专程去找人,否则不会管那摊闲事的,对么?”
方丈听闻就是一叹:“非是贫僧不爱管事,实在是人心教化难上加难啊。一个两个人好说,十个八个也未尝不可。但成百上千、成千上万,老僧自认为还远不够那个资格。”
“您说得不错,耽罗王爷,在下就是来找您的。”
老刘心里一动:“看来是王先生把在下的身份告诉您的了?”
“不错。王先生早就来弘祖寺接触过贫僧,并表示王爷要铲除笮融势力。”
老刘点点头,虽然没想到王朗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但既然已经说了,也就没有后悔药了。
这弘祖寺可以说是笮融在彭城的产业根基。如果能捣毁弘祖寺,笮融就再难立足,只能去广陵。而广陵是笮融所经营的三郡之中最穷的一个,因此那里可以说是笮融以后的顽抗之所。
但即使如此,陶谦和陈登也早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在广陵周边。只要他一露面就实施抓捕。因此笮融只能选择彭城藏身。
当然,如果是外人,肯定第一时间会想到笮融藏在佛寺里。但这种想法很快被老刘否认了。自从他知道寺内的方丈是笮融不久前才请过来的,心里便早就有数了。
“那么,方丈您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您就不怕被笮融抓了,您也跟着受牵连?”
行一方丈哈哈一笑:“王爷说得哪里话。案子不是贫僧犯的,事情也不贫僧做的。贫僧问心无愧。却恨只能自渡,不能渡人。”
“至于笮大人的罪责,就让他自己承担报应吧!就算是最后会牵连在贫僧身上,贫僧也毫无怨言。”
“好!方丈好气魄!”老刘大笑着:“如果徐州的佛寺、佛陀们都像您这样大公无私,本王也就没必要说出‘铲除’这种话了。”
“阿弥陀佛!贫僧无法管得了别人,但自己正身正行,如果王爷发现贫僧心口不一,可以直接锁了贫僧去,所以法办。”
“好了,方丈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老刘点点头:“不知道我方不方便问方丈一个问题?”
“王爷请说。”
“这弘祖寺,有没有什么可以藏匿财富的地方?或者说,您有没有见过弘祖寺搬运着什么财富或是金银?”
行一方丈摇了摇头:“贫僧倒是真不曾见过。或许是贫僧来得并不早吧。”
“贫僧是两年前才来的。但这弘祖寺是三年前就有了。”
“原来如此!”老刘心里暗暗思忖着。按照章旌的说法,建造的时候没有密道。方丈也没有见过。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笮融趁着自佛寺建好,与方丈来之前约莫一年时间,与后天修成了一条密道。
第二,就是根本什么财富也没有。
老刘实在不相信一笮融的野心,真的会什么也没在佛寺里放。当然,这一切属于先入为主,老刘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秘密,才能让暗处的笮融毫无还手之力。
见行一方丈是那样的答复,老刘也点了点头:“既然方丈都如此说,那本王也就不再追问了。如果方丈发现了线索,也请通知本王。”
“当然。更重要的是笮融的行踪。笮融也许随时会回来取他的财富,如果是这样,方丈你的安全就需要特别注意了。”
“多谢王爷关心。贫僧自当注意。就是真到了玉石俱焚的时候,老僧也知道怎么做。”
老刘见此颇为感慨:“大师身为出家之人,我本以为大师对红尘俗世早已看透,置身之外。没想到大师比那入世之人来得更加眷恋俗世。”
行一方丈微微一笑:“王爷谬赞了!如果时机允许,老僧倒很想与王爷好好对谈一番。”
老刘也点点头:“若如此,等到四海靖平的时候,我与方丈再谈笑到天明!”
又说了一会儿,老刘和行一告辞。又让几个跟着自己的人暂时自由行动,确保自己能得出一点私人空间,于是漫无目的地在弘祖寺内游览着。
这弘祖寺已经交代过,虽然没有下邳郊外的隆福寺规模大,但也是乱中取静,在城内开辟了一方天地。
之前刚进来的时候,老刘只看到广场有两排并排的摊位。上面无非都是一些佛寺的宣讲,和对不同流派佛家教义的区别记叙。
可是老刘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在这些摊位上逛的人极其少,而在某些摊位的人有特别多。老刘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凑近了看,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摊位都是卖饰品的。确切来说就是佛家用品的。
最让老刘不理解的是,这里几个坐堂的也都是和尚。
和尚经商,这好像只有在后世某林寺旗下才做得比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