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一种衙役,也一改往日的沉默,开始对老刘数落起来。
陶谦这个身份的人,虽然和衙役们每天相处都近在咫尺,但所谓咫尺天涯,平时是想拍马屁都拍不到的。
现在彭丈死了,谁要是能让陶谦出气,那就是最大的功劳。所以是争着抢着咒骂老刘。
然而老刘依然不为所动。
陶谦一愣:“姓刘的,你耳朵聋了?没事速速离开,别打扰本官断案!”
“大人!”老刘忽然面色一沉,声如雷震,响彻朝堂。
就连身后的何平和华雄都吃了一惊。
身前的众衙役、吕捕头、文书,甚至陶谦,都被老刘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给镇住了。
老刘继续冷冷的说:“大人,古人云,民贵君轻。君尚且轻,民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大人你的官声都是冤假错案堆出来的?”
“姓刘的,你放肆!”吕捕头说着,就抽出腰刀来。
堂上的一众衙役,也纷纷抽出刀来。
“慢着!让他说!”说到所谓“官声”的问题,一向视声誉作脸面,作为官根本的陶谦,也不由得低头沉思。
陶谦不由得开始思考刚才老刘提出的三个问题。
不出片刻,陶谦一拍脑袋,大声叫道:“哎呀!本官竟然被骗了!”
“大人!”一旁的文书和吕捕头,纷纷瞪大了眼睛,面目震惊。
“快快扶何掌柜起来!”这次轮到陶谦爆喝了。
“是……”吕捕头不明就里,但还是下去吧何掌柜扶起来了。
这个时候,就连陶谦也欠身离座,颤悠悠来到老刘身前,躬身施礼:
“刘公子!本官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哈哈哈……看来大人不愧是一州的州牧。水平还是可以的。”
“而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陶谦陪笑着:“这还要说您给了提示,要不然本官还蒙在鼓里!”
这个时候,文书走上前,见陶谦一反常态的样子,甚至不解,还以为是陶谦被老刘施了妖法,赶紧过来吧陶谦拉住。冲着老刘爆喝:
“姓刘的!你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蛊惑我们州牧大人!你不想活了!”
“左右,将这个目无王法,祸乱衙门的人给我抓起来!”
别看文书只是一个小官,但是是贴身伺候州牧大人的人,说话也管三分用。有几个衙役领命下来就要捉拿老刘。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陶谦眼睛一瞪,冲着文书大喊:“放肆!谁让你替我发号施令了?”
说着,对着文书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别看陶谦已经上了年纪,但这巴掌的清脆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文书挨了嘴巴子,却一脸不解:“大人,明明是他蛊惑您,您却为什么要责打下官?”
陶谦大怒:“我打的就是你!狗东西!差点害我错判冤案不说,竟然还要打刘公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州牧?”
“再敢大放厥词,小心我罢了你的官!”
说着,陶谦转过脸来,一脸陪笑:“刘公子,您不必在意。区区野狗狂吠而已。”
老刘一脸尴尬:“大人,您倒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的下属……”
就见陶谦脸色一沉:“此等无能的下属,呵斥两句算是便宜他了!”
老刘心说,他不行,你也不怎么样啊。虽然聪明还是聪明。
为什么这么说呢?老刘刚才的三个问题,并不是无的放矢。
第一,何掌柜是如何刺死比他力气大几倍的彭丈?答案不言自明。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背后偷袭,第二是先想办法让彭丈昏迷,然后再杀死。
如果是背后偷袭,凭何掌柜的体格,需要一击必杀,而何掌柜在慌乱中,不可能做到将匕首整齐而且深深地插入在彭丈后心。
如果是先把他弄昏迷。那么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直接用毒药毒死就好,根本没必要多次一举。
第二,就是为什么何掌柜选择将尸体放在草垛里,而不是就地掩埋。
这一点是最能解释何掌柜不是凶手的证据之一。众所周知彭丈的衣服上是沾着泥土的。而如果是何掌柜杀死彭丈移尸到草堆,除非身上带有被拖动的拖痕,否则是不会沾染到尘土的。
这也就说明了,至少何掌柜不是在自己家犯的案。如果不是在自己家犯的案子,又何必移尸到自己家的草堆里?这又是不合逻辑的一点。
第三,何掌柜杀死彭丈,将他丢进草垛里,可草垛上和地下为什么没有血迹?
这一点也是十分重要的证据。如果是何掌柜杀死彭丈,然后移尸草垛,新鲜留出的血液,应该到处都是,甚至在移动到草垛的时候,会在草垛和地上留下血渍。而现场却是完好无损。
这一点,也就证明了何掌柜的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综上所述,何掌柜犯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等于不存在。
就见老刘,听闻陶谦呵斥下属,点了点头:“大人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刚才的问题,只能证明何掌柜几乎不可能犯案,没有彻底洗清他的嫌疑。”
“而大人您要做的,就是查清这个尸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