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林的话让侯明渊怔了一下,不过很快看着丁长林说道:“我不欠她们娘儿俩的,我是借的钱送她们出国的,至今我还在还债呢,我也不怪你,当初我也在针对你们,我甚至还想着和谭修平合作,你收集过我的资料,这事我也清楚,但是后来,你也没把我往死里搞,这事让我对你一直心存好感,你不是那种为达目的而踩死别人的人,这也是后来我力挺你下到靖安市当市长的理由,我一直都在纪委这边线工作,这么多年,眼睛里看到的全部是这样那样的黑资料,有的是真实的,有的也是捏造的,如果我们都去查,恐怕整个陕北没几个坐得住的官员了。
长林,真相这个东西怎么说呢,不是你认为甚至是你看到的真实就是真相,有时候啊,放别人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倒不是说要一团和气,做个老好人,而是分清形势的同时,审时度势,这个很关键啊。
我们都是长年在河边走的人,谁又没湿过脚呢?不湿过脚,怎么能打成一团呢?所以啊,大家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维护一个平稳的局面,只要你做得太过火,不张扬得全世界老子第一,也不把手伸得太过火,一般情况下,都会得过且过的。
你也知道朱家转走了那么多的资金,可是你没证据,而且你基本上不可能找到证据,因为证据都毁掉了,那个吕安全一死,等于死无对证,一如很多事情都往马明多身上去推是一样的,相比马明多这种人,老朱算好的,他只不过是养了一个败家子,坑爹货,他没如马明多那般搞地下别墅,供自己大肆享乐,顶多就是一个套房,相对他这种级别的人,这样便利真的不算什么,这也是谭修平死心塌守维护朱集训的原由,因为朱集训没有贪得无厌。
最招人恨的就是贪得无厌,十八大还不缩手的这些家伙,他们都是该死!上面三令五声,不要贪了,不要贪了,不要伸手,伸手必抓,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听,就是自找死路了!
当然了,很多时候也是对手整对手的黑资料,不听话时,就会把这些黑资料传播出来,特别是媒体大面积突然爆料某个大领导时,一定是对手要他死,这个没办法,他不死,对手就得死,到了这个层面,就是你死我活了。
我们下面只要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还是能安全着陆的。
长林,我讲了这么多,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告诉你,整个大局就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机构的存在也是这样的,无论是东厂还是西厂,都是为某一派而服务的,你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否则,你怎么死的,你都可能不知道!
一如你马上要看到的照片,一如你在美国的儿子,其实都在别人的撑握之中。别人在撑握你的行踪时,你同时也在收集别人的行踪,越往上走,越是这样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历史告诉我们的不会有错!几千年来,我们好的就是这一口,不斗,不争,上面也怕是不是?”侯明渊一路上领着丁长林时,恨不得把他这么多的感受全部说给这个女婿听,他这些年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对象,好不容易找到了丁长林,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延续权力的香火,他恨不能把大脑装的这些经验啊,知识啊,全部装进丁长林的大脑里。
无论丁长林怎么想,翁思语身上流着侯明渊的血,而丁长林的儿子也延续了侯明渊的血,这个血缘关系啊,无论你承不承认,事实就是存在着。
丁长林没想到侯明渊这么能说,他也明白,侯明渊是真拿他当自己女婿了,一点也没把他当外人,说的全是他为官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么多年的感受,于丁长林而言,是花钱也听不到的干货!
“爸,您讲的这些,我都会装在心里的。但是郭***还有欧阳兰之死,我一直怀疑与朱家有关系,还有现在有一股力量把手往货运机场项目上伸,这就是我害怕儿子在美国被人盯上的理由。
我之所以这么急地看这孩子的照片,我就是证实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如果是,一定是有危险的,我在想,要不要让思语还有翁妈妈带着儿子回国来,有您,有我,至少在陕北,她们是安全。
美国那边,枪支泛滥,我都不想象,孩子一旦被盯上,后果是什么。”丁长林此时不得不把自己的恐惧告诉了侯明渊。
“伸手的人还是朱家吗?”侯明渊已经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掏钥匙,一边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是郭***之死应该与朱家有关系,否则谭书记不会这么急着就盖棺定论。
现在我在怀疑沙小雪,这个时候,荣川书记被沙小雪推到了岳老身边,她们的棋下得还是很大,路子扩展得很宽广。
还有,爸,官秘书和我提过,希望我做他家的女婿,希望我把他家的小女儿从美国引回来,这件事,除了您,我谁也不敢说,我虽然一直义父,义父地叫着,可义父想的是认女婿,而不是认义子。
我现在手里掌握的资料有限,只知道真正的幕后呆在美国,到底是谁?是不是仅仅只盯着货运机场项目,我并不能判断。
事情的复杂性让我真的很害怕儿子出事,爸,无论思语现在对您态度如何,您一定要理解和包容她好吗?”丁长林已经跟着侯明渊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如此这般地说着,内心却是紧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