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徐期连忙喊道,忙把这范瑾扶起,且去看他肩头。
范瑾斜着瞅了一眼,摇了摇头:“大骨已然碎了,得等到了哪个城里,找个大夫。”说话时间,左右看看,伸手便要徐期扶他。待到小心站起,范瑾就挪动身子到了阿念跟前,慢慢蹲下来:“阿念,你可还好?”
阿念这时只紧闭着眼,过了许久,才晃了晃头。
徐期也坐下来,使劲儿抬着阿念的脑袋,问这范叔:“他这是怎么得了?”
范叔伸手,去摸这阿念气息,然后扭过头来:“你可记他怎么倒的?”
“好像是后背挨了一鞭……”
“那怕是没得救了。”范瑾站起,轻轻把徐期拉起来,然后朝着这阿念行了个礼:“下面还有路走,没法埋了,等我入了土见你等,再怨我也不迟。”
徐期有点发呆,忽然想起那甚么朱颜丹,忙又蹲下,翻出那曲阳白石瓶。
范瑾就在一旁,自然见了这动作,心念不可不尊死者,伸手就抓了徐期的胳膊:“这是何物?休要乱动。”
“哎。”徐期把这声拖得长,使了劲挣开他的手,接着就把这瓶子小心翼翼塞进怀里:“等过了一段儿路就让您长眼!”
范叔点头,心道兴许阿念专门提过,虽然有些不悦,可也懒得纠了。就同徐期一齐站起身子,然后自个儿把还好着的马匹换到车前,二人互相看看,这就接着赶路去也。
兴许是这一路皆被那高丽人洗过一遭,一路再无磕绊。也不晓得是几日过去,徐期从车子里面探头出来,就见一小村落在前头左旁。正许久未见人烟,他自不禁欣喜,便叫出声:“范叔!你看前头!”
“见了见了。”范瑾如是应着,却一边儿从身上卸下了弓,放在身侧。饶是柳间人烟地,却是未见点炊烟。如此,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却见徐期欣喜,也就不好扫兴,只是摆出家伙,以防万一。
等到跟前,徐期也发觉了不对劲儿,只见此地户户紧闭,也不闻什么鸡鸣犬吠,安静地让人心里发慌。他连忙朝着那范数瞅去,且见那范瑾左右看看,也回过头:“徐期,这地儿恐是无人,咱不能在这儿歇息。”
“嗯,范叔,咱们快走!”
范瑾这就挥起鞭子,狠狠地在两马背上来回一抽!
奔腾不过几个呼吸,徐期探头看时,左右两侧忽然出现人影。片刻之间,反应不及,徐期只是大喊:“范叔快快快!”
而范瑾正刚起步,正没留意两旁,又听了那徐期的大喊,心道不好!鞭子更用力了些,这马儿也就更快,却是猛地往前一扑!
徐期不知何事,只晓得这一时之间,那是地动也山摇,就被磕在一侧木架子上。然后,马车就带着人,一块儿侧倒在了地上。这么一摔,头就发昏,迷迷糊糊之间,徐期心道不妙,既然自己摔在地上,那范叔怕是也被摔倒在地了。
想到了这,徐期也不顾其他,只怕范瑾被杀,一时之间没了主张就直接车后面趴了出来。摇晃着就要站起,一把尖刀戳到颈后:“莫要多话。”
徐期咽口唾沫,往旁看去,范瑾被用了俩把朴刀架着脖子。而这些个人,一个个都用了破布蒙了面,还都戴了斗笠,只留了俩只眼睛。
长久的沉默,逐渐变成等待。徐期被按得动弹不得,尚且额头昏沉正要睡着,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把弓和箭都给老子放下!”
“好好好,我们这就放下。”说着,范瑾瞅了一眼徐期,徐期就也学着范叔样子,把弓从身上取下,旁边儿蒙面的见状,立马夺过了徐期的弓。这边儿的人又要拿范瑾的弓时,范瑾却又忽然伸手捂住了弓,这动作突然,那蒙面的也是一愣。
不等对方发话,范瑾立马抓住那人的手,声音发颤,长叹一声:“这年头!还不是太平年月噢!老头子都掐着嗓子来剪径咯!”
徐期这时候才低下头,去看拿刀架自己脖子的手,分明布满皱褶。
“老人家,也不枉你劫道,我还有些钱财,这就取些。”说着,范瑾就松开了抓那人胳膊的手,就要取钱。
霎时间,范瑾那胳膊却又反被那张老手握住,范瑾抬起头,这老人伸另外一只手扯下了蒙面的破布,满面愧色:“你们,这不是高丽的?那可行不得!”
此言一出,徐期脖颈两侧的刀子也都撤了,见那范叔不言,徐期忙抱了个拳:“丈人!我们是从烨城来的镖,接了那边杨大人的活儿,要把这车里东西,送到营州总管韦大人处!”
老者闻言,使了个眼色,让另外一个把弓还到徐期手上,然后又问范瑾:“却怎么就剩你们二人了?”
“遇了那高丽的,怕是要劫这车上东西。”待范瑾说罢,他突然想到甚么,尤感身后发凉,忙作了个揖:“此地不宜久留,我猜那队骑兵不久就会拐回,我本是没想到的,你们快随我们一起前往营州,或在恒山博陵河间上谷,好歹避开此遭!”
未等范瑾说完,老人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神色大变:“荒缪!这是大隋土地!也未曾听过往边境去避险的!本想你等送那韦大人的事儿本应不同常人,怎想也是如此胆怯之辈!快走!快走!莫让我等再见你们!”
范瑾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