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看公主穿戴很是随意就入宫来了便嗔怪道;“既然入宫怎不好好倒持倒持呢,这般随意穿戴太不像话了。”
公主道;“母妃教训的是,原本女儿没打算今日入宫的,不过在酒肆听书听到说书的为了赚钱把太子和康氏的故事编的很是不像话,甚至对太子各种编排,我听着不对劲,故此入宫禀报父皇,希望父皇下旨把这些胡说八道的说书人抓起来,故此没有回府更衣便直接入宫来了。”
苗贵妃明白了公主穿戴随意入宫的缘故后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屏退左右后才对公主道;“你何苦要趟那浑水呢,我猜你父皇必不喜欢你跟着凑热闹吧。”
公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道;“父皇的确没有采纳女儿的建议,女儿琢磨着父皇似乎是要废掉太子,女儿替太子说了几句好话就被父皇给打发出来了。”
贵妃得知公主竟然帮太子说话气的她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紫檀木小圆几,力道过大,上头的茶杯跟着颤抖了几下;“安逸,你怎这般糊涂呢?你父皇如何处置东宫都于咱们无关,不管日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谁他都是你的兄弟,只要你不胡乱搅合,懂得安分守己,那自然能确保自己一世富贵安稳。相反若你胡乱插手的话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我记得你和太子夫妇也没有多少交情,你怎帮着那边说话呢?莫不是太子妃许诺了什么?”
苗贵妃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和秉性,她太过单纯,很容易就被人当枪使。
自己虽然和太子妃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那是个甚有手段的。
公主迟疑再三才把太子妃向自己许诺之事告诉了自己的母妃;“皇嫂说只要我在父皇面前帮东宫说话,日后她会设法成全我跟李玮和离的。母妃,女儿如今虽然和李玮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可女儿还是不愿意和他有瓜葛。”
“安逸,你怎这般愚蠢呢?太子妃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虽然我不关心朝局,但我也知晓进来言官们都在陆续上疏请求废除太子,而几位重臣也都对东宫失望透顶,东宫兴许真的会易主,你若为自己着想那就乖乖的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头过你的日子,切莫趟这和你不相干的浑水。”苗贵妃对公主苦口婆心的这番劝诫她不知道女儿是否能听的进去,会否照自己的意思做,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做的仅此而已。
苗贵妃自认为自己不算多愚蠢,可不知怎得就生出了一个愚蠢的女儿来。
近来以东宫失德请求废除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管是在早朝上还是上疏,甚至有些大臣干脆散朝后继续起而不舍的向今上觐见。
宁王府里,这会儿赵元佑正在跟云辞下棋。
“守初,就目前的情形而言你距离东宫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一袭白衣的云辞手持白玉棋子,温润如玉的面上满是云淡风轻。
坐在云辞对面的赵元佑身着一袭紫袍,他的手里捏着一枚墨玉棋子,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局,在云辞的话音落地良久他才开口回应;“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感觉胜券在握的,以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这会儿还在犹豫,他虽然对赵元夕失望极了,然赵宗昌还是让他看到希望的。”
私下里赵元佑跟云辞提及今上时从不称呼他父皇或者官家,要嘛是老头子,再干脆一点便是老东西。
对于那个不怎么爱护过自己的人赵元佑是把他当父亲来敬重的,然而那份敬重不过是在做表面文章罢了。
他是恨他的,恨他对自己生而不爱。
自己和母妃相依为命,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母子二人无依无靠,他们那么弱小,只能相互依赖,举步维艰的生存。
因为母妃和自己不得宠,每年冬天内侍省送过去的炭都是最差的,若不是催的紧甚至还磨磨蹭蹭的不给他们送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不得宠他被寿王和赵元夕欺负,就连身体里有一半异族血统的康王兄弟都比他过的滋润。
那个时候只有妙音护着他,向着他。
妙音对他年少时的爱护使得赵元佑愿意不遗余力的送她入云端,让她成为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如此才能报答她曾经的庇护之恩。
看到赵元佑落子了云辞紧接着把手里那颗棋子轻轻一弹然后落在了他目光所及之处;“朝里那些人该派上用场了,你若错过了这次良机,赵宗昌真的被立为皇太孙了,想要搬倒他就不易了,据我所知赵宗昌跟他的爹爹可是截然不同的。”
赵元佑道;“言之有理,今日的局面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自然会把握机会。子挽,日后我若入主东宫了,那生生堂就全归你,过去你视金钱如粪土,如今不必过去了,你有妻有子了,听音儿说紫苏又有身孕了。”
云辞道;“既然你要把生生堂全归我,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紫苏的身孕四个来月了,从脉象上看这一胎仍然是个小郎君。我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几年了,自然是多帮他们母子置办一些家产,他日我去了,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艰难。若他日我去了,十有八九我那些兄弟们会跟紫苏争家产,到时候请你多多照拂他们孤儿寡母的。”
许是话说的太多了,这会儿云辞的喘息明显有些急促,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赵元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