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觉得赵元佑可能养不大,或者大了也是个没有出息的,在他印象里头赵元佑的生母李佩云就是个无貌亦无才的存在。
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被忽略的皇三子不但养活了,长大成人了,而且还是几个皇子里头最类几的那个。
今上心里头的类几自然不仅仅是容貌上的类几,主要还是能力和性情。
今上虽是先皇唯一养大成人的皇子,他的人生之路看似一帆风顺,实则也是步步艰辛。
在强势的刘太后眼皮底下过活,日子可想而知了。
刘太后在先皇晚年就开始处理政务,从那时一直到她去世加起来得二三十年呢,期间今上一直都小心翼翼,韬光养晦。
今上微微低头看着被他轻轻抱在怀里的小皇孙,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朝他咧嘴笑。
小家伙这么一笑纵然铁石心肠这一刻也软的一塌糊涂了。
“父皇,您看小石头见了您就笑可见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子正被最疼他的皇祖父抱着呢。”妙音的话让今上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啊这张嘴不知道抹了多少蜜,怪不得你特别爱吃甜呢,看来吃甜的吃多了嘴就会变甜啊!”
“父皇,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可没有要奉承您的意思。”妙音娇嗔道。
今上笑道;“你啊虽然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妙音道;“虽然儿臣已经当娘了,可在父皇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啊,而且父皇疼我,我自然就有资格在父皇面前撒娇了。”
“罢了罢了,你这张嘴朕拿你没有办法。”今上抱了会儿小石头,然后妙音就把他接过交给了侯在一旁的乳母。
旋即,乳母就抱着小石头被路安吉引着去了偏殿。
今上指了指西窗下的棋盘;“陪朕下盘棋,让朕瞧瞧你的棋艺是否更上层楼了。”
“儿臣的棋艺跟父皇自然是没法比的,不过三哥说儿臣的棋艺有长进了。”妙音道。
今上拿起自己手边的棋子一边朝棋盘上轻落一边道;“就算你原地踏步老三也会说你的棋艺有长进,他的性情朕再了解不过了。”
妙音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心心被扎了一下呢。
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好好下过一盘棋了,期间妙音也看了几本棋谱,可那都是纸上谈兵,真的到了棋盘上她发现自己的棋谱是白看了。
一局下来妙音惨败。
妙音的一败涂地今上并没有觉得多有意思,他本身棋艺就高超,跟翰林院的棋代诏们下棋不管输赢今上都觉得意犹未尽,因为那算是高手过招,与妙音还有后宫妃嫔们对弈那就是小打小闹的,是真的没有意思。
妙音看到今上意兴阑珊就知道这棋没有下痛快;“父皇若是闷得慌,不如把乐师们叫来弹奏以去消遣消遣?”
对于妙音的这个建议今上直摇头;“罢了,朕没有听曲的兴致。”
“父皇是因为迟迟定不下宰相的人选而忧心忡忡吗?”妙音知道身为皇子妃自己这是在妄议朝政,若被言官们知晓了,自己要被口诛笔伐的。
妙音妄议朝政也不是头一次了,她的肆无忌惮今上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故此当妙音提起任职宰相这个当下很是敏感的话提时今上并无丝毫不悦;“娉婷莫非要为朕分忧?”
妙音忙摇摇头;“儿臣不能,不能。”
今上道;“既然你主动提起了那朕就不信你只是随口说说的,若你不把你心中想说的说出来朕就把有间酒肆是你私产的秘密说出去。”
有间酒肆是妙音的秘密,亦是她的软肋,今上这等于掐住了她的软肋。
如此妙音就不得不说了;“承蒙父皇抬爱,那儿臣就大言不惭一回了。我朝从太祖开国至今历来宰相的任命都是要根据,资历,能力还有过去辉煌的政绩以及威望来决定的,眼下最有希望继任宰相的韩参政,富枢密使,还有文同平章事,高三司使中最有威望的自然是韩富二位大人了,他们都是追随范相公的老人了,这些年不管是在地方还是在朝中那都是政绩斐然的,主要这二人在我大宋的威望甚高。另外二人文同平章事的话是资历最老的,儿臣若没有记错的话他是父皇登基后的第一批进士,从一个七品芝麻官一步步的熬到了同平章事,这同平章事又叫类相,此人虽无大的政绩,但却从无过错。再说高三司使,他也是老人了,资历不逊色于文同平章事,不过他比文大人更有能力,自从他接手三司后就革除了不少痹症。四人都有资格继任大宋宰相,究竟让谁来继任还得父皇圣裁。”
今上在听妙音阐明观点期间不时的微微点头;“这些是不是三郎教你的?”
妙音稍微愣了一下后摇摇头;“不是,这些都是儿臣自己参悟的。儿臣知道自己身为女子不该关注朝局,该关注的是自己的后宅一亩三分地。”
“本朝不能再出一个刘娥了。”这是今上心里头的话,面上他依旧是温柔和煦的;“你啊当多花点儿心思放在内宅上,要作个贤妻良母,朕和皇后宠着你是不差,但你可不能一直这样放纵自己。朕听说你不许三郎纳妾,这可是真的?”
“这绝对是冤枉儿臣了,儿臣从没有说不许三哥纳妾,儿臣只是不愿意亲自把女人送到三哥的枕畔罢了。”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