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并没有认错,适才从她眼前经过的骑马人的确是陕西经略安抚使杨康安。
这次杨康安回京并非今上传召,而是他私自回京。
杨康安明知道擅离职守,私自回京是重罪,然眼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杨康安是今上养母之一的杨淑妃娘家最有出息的侄儿,二十岁处头就金榜题名,当年曾追随范相公和现在的韩稚圭韩参知政事在西北跟党项贼拼杀过,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抹不掉的疤痕。
因为杨康安的功勋以及跟杨淑妃的关系故此今上封了他一个伯爵,多年来杨康安都在地方任职,因为有跟党项人打交道的经验,故此今上放心的让他戍守西北。
杨康安常年不在开封,他的长子和两个女儿以及续娶的妻子都在开封替自己在年迈的母亲身边尽孝。
虽然母亲已经去了,但杨康安并没有把妻子儿女带到身边来。
他清楚自己迟早会回开封的,莫不如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大儿子杨硕将来是要下场考取功名的,若跟着自己去地方自然没有那么多名师给指点。
开一面的。”
妙音道;“杨康安是端王的人,这下他对端王而言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而端王生性凉薄他自然会在这个时候把杨康安能踢多远是多远了。”
妙音对端王的判断赵元佑是完全赞同的;“端王速来短视,虽说杨康安坏了事,然杨家还没有倒不是嘛,杨淑妃当年对父皇有抚育之恩,父皇顾念旧情对杨家速来捐骨,若这个时候寿王趁机把杨家人拉拢过去,那可就不妙了。”
妙音朝赵元佑微微眨眨眼睛;“我相信三哥有法子不让寿王的如意算盘落空。”
“知我者音儿也!”赵元佑朝妙音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就把手里已经拨皮的蜜橘递了过去。
今上对杨康安的擅离职守虽然震怒,可在得知了杨府内宅所发生的丑事后他的火气消了不少,他许杨康安回府处理家事,等家事处理妥帖后再领罪。
杨康安突然回京不管是陈氏还是他的长子杨硕完全不知情。
杨康安直接杀到了陈氏待产的庄子上。
此时夜已深沉,整个田庄一片安宁,杨康安直接到了陈氏所居的院子,院门早已经从里头插上了,杨康安令随从砸门。
很快里面听到动静的人就出出来了;“谁啊,这么晚了。”
随从忙悄声道;“我是大公子的长随,来见夫人的。”
里头的人一听是大郎杨硕的的长随旋即就把大门打开,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已经晕倒在地了。
杨康安率领自己的随从直接到了里头,此刻陈氏刚刚歇下听到外头的动静后猛的起来,然后她听到了老爷两个字,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杨康安充满杀气的声音。
陈氏的心猛的一哆嗦,她的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已经非常明显的腹部。
陈氏已经有了将近八个来月的身孕,因为完全藏不住了,故此她才过谎称染了恶疾来田庄待产。
知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觉得可能会走漏消息的已经被除掉了,那老爷是怎么知晓的?
就在陈氏思量对策的功夫杨康安已经闯入卧房,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当他看到床上瑟瑟发抖的陈氏大腹便便后已是怒发冲冠;“陈慧娘,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何要毁了大郎?”
杨康安的失声咆哮震的王定上的瓦片直晃荡。
如果陈氏与外人有苟且之事杨康安或许不回舍弃自己的前程回到开封来处理,毕竟夫妻常年分隔两地,而陈氏正年轻貌美耐不住寂寞如此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亲自出面就能处理,可她偏偏勾搭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杨硕。
那是杨康安膝下唯一的子嗣。
这些年他也纳过几房妾,可惜未能留下子嗣,故此他对杨硕就格外的看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最疼爱的儿子竟然犯下如此糊涂之事来。
面对杨康安的震怒陈氏早已吓的花容失色,体似筛糠;“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妾身恳求老爷看在念儿的份儿上饶了妾身吧,念儿不能没有娘。”
念儿是陈氏跟杨康安的女儿。
不提女儿还好一提起女儿来杨康安的火气更甚;“贱人,你有何颜面提念儿?你不仅仅毁了大郎的前程你也毁了自己女儿的前程,你这个无耻的贱人。”
就听扑的一声明晃晃的刀子直接刺入陈氏的胸口,顷刻间血光四溅,陈氏倒在了血泊之中。
次日,西平伯夫人陈氏因病暴亡的消息就在开封城不胫而走。
接着杨康安擅离职守,私自回京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他的西平伯之爵也因此而被剥夺。
待陈氏的丧事完毕后杨康安就去领责罚。
终究今上还是念及旧情的。
杨康安只是剥夺了他西平伯的爵位,给他抱留了一个太子少保的虚衔,随之陕西经略安抚使一职也有了人选,今上并没有采用杨康安推举的陕西路转运使杨文举,与几位重臣商议以后由种云鹤来担任陕西路经略安抚使。
这种云鹤可不得了,将门之后,其父亲曾经与范相公,韩参政一起跟党项人厮杀过,范相公对种云鹤的父亲多番称赞。
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