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捏着手里的墨玉棋子眼睛落在因为妙音的一子落定已经风云突变的棋局上,她一边思存破局的方法一边微动粉唇;“我从嫁给官家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的夜不仅仅属于我,所以他来我平静,他去别处我亦是平静。”
等手里的棋子落在棋局上后iqn皇后方才继续道;“这世间哪有几个能对自己的妻子从一而终的男子,即便是让卓文君抛弃一切与之私奔去远方的司马相如后来不还是生了纳妾的心思嘛,普通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富有四海的官家呢。他能待我用心我已经很知足了。音儿,你且不要妄想男儿为你始终如一,你要作的是不管男人对你一心还是二心你都要守住自己的心。”
秦皇后的话让妙音受益良多,曾经沧海的洗礼让她更加的懂得了人情冷暖,世道对女子的苛求与不公。
稍微思量后妙音才道;“母亲,我真的做不到如您那般冷静自持,不过我还是相信这个世上有好情郎的,譬如家父,他对我酿便是始终如一的。转眼我娘去世都快九年了,然我爹爹还是没有要续弦的意思,为此祖母甚是不快。”
秦皇后微微颔首;“你爹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然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在世上是凤毛麟角的。你娘给你爹爹留下了子嗣,若他膝下无子兴许也会如其他男子那般为了子嗣而做出一些让人失望之事。音儿,你将来是要嫁入帝王家的,你必须要清楚你会和许多女子分享一个男子的爱,你余生的夜大多都是寂寞的,我只希望你的命会好一些,能多生几个子女,有儿女承欢膝下,即便你的床塌的一侧是空的,也不至于寂寞倾城。”
就连被受今上宠爱的秦皇后都这般寂寞倾城,更别说那些不得宠,甚至猴年马月都未必能见今上一面的妃嫔们。
夜色渐深,白日的喧嚣渐行渐远。
苏美人坐在幽幽灯下,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正在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手里那把匕首,勉面前是一只早已经血肉模糊的猫,尽管这只猫早已经被折磨而死,然苏美人却仍然不肯罢手,那匕首依旧在狠狠的往猫身上刺,这力道时而轻时而重。
等苏美人觉得累了才丢下了手里的匕首,接着她把心腹宫女忍冬叫了过来,然后指着面前血肉模糊的死猫道;“把它处理干净,切不可留下任何马脚,若事情办杂了仔细你的皮。”
忍冬忙应了声是,然后就寻来一个黑色的布袋,把地上那只血肉模糊的死猫装到了布袋里,接着她又仔细把苏美人面前的血迹清理干净后才拎着那个布袋子悄悄处去了。
苏美人缓缓到了梳妆镜前,她轻轻抬手把头上的头饰都一一取下来,顷刻间如云的青丝宛如黑色的瀑布从头上顺流而下,轻轻的搭在了她纤弱的后背上。
接着苏美人从梳妆镜后面去过来一个银瓶,然后把瓶盖打开,把瓶子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是一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
每一个独守空房的慢慢长夜苏美人就靠着数这些珍珠打发寂寞,因为长期的抚摸这些珍珠,故此每一颗珍珠表面都凝结了一层包浆,如此就使得这珍珠越发的饱满圆润了。
须臾,忍冬就回到了苏美人面前,然后微微屈膝;“娘子,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早些安寝吧。”
苏美人捏了一颗珍珠在指间把玩了片刻才微微动唇;“时候还早,早早躺下也睡不着。忍冬,你说李娘子为何能重新副宠,难道就因为她有个儿子,故此官家才格外怜惜吗?”
忍冬微微斟酌后才小心翼翼道;“娘子别胡思乱想了,李娘子虽然有个皇子然却是个病秧子,能活多久未可知呢。官家会想起娘子的,娘子还年轻兴许被官家宠幸一回就能有好消息呢。”
面对忍冬的宽慰苏美人凄然一笑,然后捏了捏自己略微消瘦的脸幽幽道;“我早已经美人迟暮了,官家不可能再想起我了。李娘子与我年岁仿佛可就因为她有个儿子,即便没有官家的宠爱依旧过的舒坦,故此她依旧容光焕发。我只恨自己当年不该不听李娘子的话在我失去孩子后仔细保养,然当时我年轻气盛为了早一些再次怀上孩子,纵然身体羸弱依旧要坚持侍奉官家,结果害了自己。”
“娘子,过去的事情您就别提了,免得自寻烦恼。”忍冬跟苏美人身边伺候已经不少年头了,主仆二人也算是荣辱与共了。她不敢奢望苏美人在副宠就希望她能好好的,如此自己才会好。
在宫里呆了这些年忍冬很清楚失去主子的奴才是个怎样的下场。
苏美人深深看了忍冬一眼,然后继续道;“今天若不是娉婷郡主的突然出现,那事情就不会是现自这个样子了,我失去了一个投靠周婉容和贵妃的机会。”
说这些的时候苏美人的声音极低,只比她的呼吸稍微大一些。
苏美人和李昭仪相交世多年,也算是相互取暖,然而苏美人从没有真心对待李昭仪,过去李昭仪跟自己一样不得宠,她觉得心里很平衡,可是突然李昭仪副宠了,这让苏美人甚是妒忌。
她一直想要投靠陈贵妃,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陈贵妃的儿子十有八九会登上储君的位置。
想要巴结投靠陈贵妃的人多了,苏美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偶然间她遇到了周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