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任何反馈,他闻人博古就开始说起来;因为他可以对着系统说话,那位翦不佞可以收到,当然所有听众都可以听到,这是直播系统的一个设定功能。
“首先,我要针对翦老前辈的第一个问题多说几句,就是关于史书上有些历史内容没有记载的问题,后生小子我认为,那是史书的问题,不是历史的问题。
“翦老想必十分清楚,历史和历史书不是一码事,尽管好的历史书,应该正确地反映历史。
“所以为了澄清问题,也为了对那些不知道历史这门学科相关知识的观众可以听懂我们说的是什么,我要做一点普及工作,给大家说说基本道理。
“当然,我说的,对专家来说可能太浅,对大众来说,又可能太深,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即使你们来不及作,我也只能取你们的中间水平。
“听我说完以后,目的是大家都对这门学科有了一个基本的理解。
“这里,我必须先介绍一些历史学的一些最基本的知识。
“第一,什么是历史?
“回答:所谓历史,实际是包含真实的历史和书写的历史这两个不同、却往往混在一起的东西。
“这二者的关系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不通过书写的历史,我们就不可能知道真实的历史。
“但是,二者的不同是必须注意的;那就是,高度概括地说,即使写的再好的历史也不等同真实的历史。
“这种不同,其一,是在全面性上,没有任何人可能把所有历史时期、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写进历史。
“其二,是在对历史素材的选取上,也就是说作者面对杂乱的原始资料,必须有的采用,有的舍弃,不可能全部收进历史。
“也就是说,只有一部分历史事实可以被包括在书写的历史中。
“这就涉及到作者的信仰立场了。
“因为历史学家也和其他人一样,有思想,有喜恶,有判断,所以,他所写的历史,都是他选材的结果。
“而他选材的标准,当然和他的信仰协调一致。
“除了这个重大原则以外,还有一条,就是他如果受条件所限,而且肯定会受到限制,他一定只选取他认为有重大意义的事情入史。
“第二,写史方法,最普遍的方法,就是夹叙夹议。
“我们知道真实的历史和书写的历史不同以后,就注重到书写的历史上。
“因为真实的历史是我们要了解的对象,而书写的历史是我们的了解真实历史的渠道,也是我们研究了解的总结。
“所以对书写历史用什么方式写作的了解,就变得很重要。
“就夹叙夹议这个方式来说,只写史实,叫做叙,也就是叙述历史事实。
“如果对一些历史事实给予价值衡量,然后进行评论,就是议,也就是对历史事实进行评价,并且表达出来。
“这个对历史事实的评价,显然是根据该史学家的信仰或者立场,或者根据大家都接受或者公认符合大家道德观的标准进行的。
“这个泛泛地讲,没有问题。
“问题是,这个立场,基本上没有人事先声明,广而告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作者的立场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立场,立场是坚定,还是摇摇摆摆。
“只有依靠读者自己去分辨,他们依据的标准什么,为什么说历史上的某件事情是积好行善,某些事情是罪大恶极。
“如果读者不愿意或者没有能力分辨,最好这种状态只限于他自己。
“那就不要断定甚至宣称哪位史学家是不偏不倚地直说历史事实,而实际上他是有立场的。
“因为他实在是把自己的论断放在其中了,并不是纯粹的历史事实。
“当然,对于书写和评价历史,实际上事情是更复杂的。
“虽然夹叙夹议几乎是所有历史文献的表达方式,其实即使是叙述的部分,也并不是没有立场。
“举例说吧。我们都知道所谓的‘春秋笔法’,如果有人不知道的话,说明他有可能是理科生,哈哈!
“‘春秋笔法’,应该是根据孟子的一句话‘孔子作春秋,乱贼臣子惧’抽象收缩而成的一个治史原则.
“春秋笔法又称微言大义,指行文中虽然不直接阐述对人物和事件的看法,但是却通过细节描写,修辞手法(例如词汇的选取)和材料的筛选,委婉而微妙地表达作者主观看法。
“作着通过使用‘春秋笔法’,在记述历史时,暗含褒贬,把自己的喜好和厌恶带入他表述他的观点的历史著作中.
“比如,置人死地的动词用杀、弑、诛,其实各有深层含义.
“杀,指无罪而杀取人性命。
“弑,指以下犯上,取了更高一级的人命。
“诛,则指有罪、有理而杀。
“如果一位作者不但只选他自己满意的史料,而且充满了对历史史料的论断,就必须对他的文字进行甄别,知道那些出于他的思想,那些来自历史。
“泛泛而论,没有任何一部历史书,可以免除这样的甄别。
“第三,写史态度,就是作着是用直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