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上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底下老百姓的生活困苦,即便是他想要救那些流民,但是放与不放,却不见得是他能主导得了的。”
提到皇帝,周子易满脸不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谨慎的周淮瞪了儿子一眼,
“小心隔墙有耳,你还真是让我给宠坏了,竟说出如此狂孛之言。”
周子易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怕什么,要不是有父亲您的扶持,他的皇位怎么会坐得如此稳当。”
想到那些被关在私矿里的流民,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些在私矿上做工的流民,放出来绝对要乱说话,到时候怕是更加麻烦。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两父子眼神交汇,已然对这件事情达成一致。
张玄这边,李宸给他带了有关刘臣已的最新消息。
“公子,我查到当年刘臣已刘大人确实与您父母亲较好,但是后来就不再往来了。而且,当时随着刘大人一同去过张家的下人,全部都被换掉了。”
张玄顿时眉头一皱,
“连下人都撤掉了?我张家当时即便是罪臣,也不会牵连友人家的下人吧?这刘臣已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直觉灵敏的李宸却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
“或许,是刘家当时的下人知道什么内情,所以被封了口,但是大批量的杀人太过明显,所以即便不死,也必须要遣散。”
张玄也有些同意李宸的说法,
“我觉得你的猜测十分有道理!那咱们现在还能再查到当年幸存的刘家下人吗?”
李宸想了想,回答说,
“想从刘家下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咱们也不是毫无办法。毕竟这有钱人家想要买卖奴隶,少不了要让人伢子经手。”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玄,
“对,人伢子,特别是那些专做官宦人家奴隶买卖生意的,绝对对这些下人的来往有影响。”
不过,李宸也想让张玄不要太寄希望于那些老奸巨猾的人伢子。
“既然是和官宦人家做生意,那就证明他们办事很有一套,嘴一定很严,想要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怕是不容易。”
再严的嘴也有张开的一天,只要是活人。
张玄的眼色陡然变得暗沉,
“想办法找到那个人伢子,不要打草惊蛇,把对方家庭背景,人脉关系,甚至连患有什么疾病都要给我查清楚。”
看来这次张玄是铁了心要查清当年张家和刘臣已之间的关系,李宸也不敢怠慢,郑重点头,
“好的公子,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去调查。”
而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何紫莹又传来消息。
说皇上派遣押送皇粮赈灾的队伍竟然在半路上被山匪给劫了。
与此同时,右相本应安排流民到城外驻军营地于李小将军汇合,但右相却以人多,路程远为由,让李小将军亲自带兵来接。
临时收到消息的李小将军即刻整顿士兵,可当他带人前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等他们到达流民聚居的地方时,发现那里火光冲天,所有流民早已惨死大火中。
啪!
张玄第一次摔东西,就是因为听见流民们惨死的消息。
站在一旁的李宸根本不敢说话,因为张玄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武功高强的他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怎么会死?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来传话的人也十分胆怯,硬着头皮回答说,
“听说是流民们自己上山去采摘蘑菇煮汤,大家当时是吃的大锅饭,所以所有人都中毒昏迷了,煮饭的火没有人管,就顺势蔓延,直至烧死了所有人。”
啪!
张玄再次摔了一只茶杯!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根本不符合常理!”
一股汹涌澎湃的怒意不断冲击着张玄的胸口,几百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要说这跟右相没有关系,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可能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在给皇帝提建议的时候,低估了右相周淮的胆量。
因为要不是流民们集体死亡的事件突发,他也不可能体验到作为一个臣子暗戳戳的威胁力。
李宸见张玄的脸色已经快要阴沉到滴出墨水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
“公子,这件事背后包含了各方势力与关系的牵扯与周旋,根本不是咱们可以轻易掌控的。这件事,也算是别人对我们的一种警告。”
李宸一句“别人”说的十分隐晦,但张玄十分清楚他要说的是谁。
并且,他的话也十分深刻的提醒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即便他现在以一个贡士的身份获得皇帝重视,但是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和错综复杂的金宁城商、官圈关系网相比,张玄的地位,完全可以用人微言轻来形容。
右相这一阴招,不仅将他和流民之间的关系彻底切断,也暗戳戳的警告了那些在皇帝身边进言的人。
如果让他们知道,鼓动皇帝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他张玄,那他的结局,说不定和那些无辜的流民差不多。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