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晨光刚刚亮起之时。
这几天忙得够呛,犹在沉眠的沉立顿时被一阵兵荒马乱的敲门声吵醒。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惊醒过来,下床一把推开窗户,向着前院喝道:
“大清早的,吵什么?”
一个看家护院的门房急匆匆的穿过庭院来到后院口,高声道:
“老爷,门口有一位姓黄的巡察使大人找你,说是有紧急情况!”
他娘的,偷个懒都不行!
沉立暗骂一声晦气,只能不情不愿的迅速穿上衣衫:
“先请他们进来!”
毕竟距离陈铮犯下的惊天大桉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
这六天里,他们监察司上上下下胆战心惊,发动一切力量不分半天黑夜的全城搜捕,不管是他还是手下的差役每天休息睡眠的时间连三个时辰都超不过。
而且如果有所收获也就罢了,这么高强度含辛茹苦的搜捕,就宛如大海捞针一般,半点成效都没有见到。
昨晚他实在顶不住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累,三更之前提前回来休憩,却不想一大早又有事情上门。
很快,简单收拾了一下,沉立披上衣衫便来到前厅,便见到黄狮虎及几个手下满脸凝重之色,不由得问道:
“黄代使,怎么了?”
刘元明身死,监察司群龙无首之际,黄狮虎被暂时任命为了代指挥使,他脸色无比严峻的递上一封字报:
“你自己看看吧!”
沉立满心疑惑的接过,目光迅速一扫。
然后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他的嘴唇还有拿着字报的双手就不由得一抖。
只见字报上用鲜红的大字写着:
《讨贼檄文》
今有灵丘郡之大恶者,名曰欧阳继。其人为一郡之守,出身巨族贵胃,身居云端高位,本当以天心代己心,贤心治世,善待百姓,拯天下饿殍之患。
然,欧阳继其人,人面兽心,竟与血魄道之邪魔外道勾结,妄做长生之念。两者沆瀣一气,并做妖孽,饕餮放横,狼狈为奸,暗中置办德善堂,明面为赈灾救济,实则挑选百姓为血肉资粮,以求增寿。
如此奸恶邪佞之徒,神人共愤,天地所不容,吾等革天道众,以扫除邪秽,替天行道为己任,誓杀此贼......
沉立越看越心惊,脸皮狂抖,口干舌燥:
“这,这......这是从哪来的?”
黄狮虎深吸一口气:
“就在街上,一夜之间,这讨贼檄文在各城区个主干街道张贴的到处都是!赶紧带上你的人,到各处巡视,不要让这檄文传播开来,否则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沉立一个激灵:
“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他便立刻赶往监察司,召集尚在休憩的衙役,然后和黄狮虎分头行动,前往城区各处查看。
这一查不要紧,他们途径的大街小巷,什么酒楼茶楼集市菜市,等等地方到处都张贴的是一张张鲜红字迹的讨贼檄文,并且已经有不少百姓好奇围观。
“谁能告诉我,这上面写了些啥,怎么到处贴的都是?”
“嘶,这,这是革天道的讨贼檄文!祸事,祸事了啊!”
“讨贼檄文,讨哪个贼?”
“不得了,不得了,革天道这一次讨的是郡守欧阳继啊!”
“檄文上说,这欧阳继竟然和血魄道勾结起来,暗中在城中设了一个德善堂,明面上是赈灾救济,实际上是暗中寻找猎物,把身体强壮的人绑架掳掠,炼制人丹,以求长寿!
”
“什么!竟有此事?这上面所说是真是假!?”
“革天道向来替天行道,专门刺杀无恶不作的贪官污吏,他们发了檄文,搞不好就是真的!”
“这些当大官的,何时把底下的人看做人了?我看那个郡守欧阳继,绝对能干出这种事!”
“岂有此理,那着火的德善堂,竟然是座魔窟?几日前的失火,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想毁尸灭迹!?”
“这些人都是畜生啊!”
虽然围观者大部分都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但是经过其中识字者的说明,大部分围观者在知晓内容之后下意识的便选择了相信,并且群情激愤,议论纷纷。
毕竟,在他们的概念里,那些老爷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敲骨吸髓,凌虐四方的比比皆是,讨贼檄文的内容虽然惊人无比,却绝非不可能发生!
“散开,散开,统统散开!”
经过的沉立头皮发麻,立刻带人上前,将一张张檄文之下聚集的百姓驱散,并且将檄文全部撕了下来。
而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把这片街区所有檄文全部收缴,竟然缴获了二十余张。
这还仅仅是一个街区而已!
如此檄文,遍布全城,恐怕马上全城百姓都要得知,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觉在心中翻腾,沉立眼皮狂跳:
“快,继续,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
手下一个衙役却是脸色犹豫:
“大人,这檄文上面,写的难道是真的?”
沉立一瞬间便回想起当日陈铮所说的话,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