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玄霆坐在桌边,慢慢地往碗里盛汤。
把盛好汤的碗轻轻放下,端起另一边的一碗里面盛着黑漆漆的水的碗,站起身缓缓走至床前,左手拉住右手宽大的衣袖,把碗递给她。
“趁热把药喝了,然后喝补汤。”
清乐的脑袋晕乎乎的,她坐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看着黑漆漆的药汤,她皱起眉头,一张小脸纠结地皱巴起来。
“乖乖把药喝了,听话!”
玄霆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她喝药。
清乐叹了声息,憋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玄霆递过来一颗蜜饯,柔声道:“吃颗蜜饯,去苦味。”
她没有接过来,起身来到桌边坐下来。
他莞尔一笑,把蜜饯收回去,拿着她刚刚喝完药的碗来到桌边放下。
“熬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参汤,滋容养身,趁热喝吧!”
清乐拿来一边倒扣的白瓷碗,拿着大勺在盅里舀了一勺倒进碗里,拿起托盘里的瓷勺开始喝起来。
喝着喝着,她加快了速度。
一碗喝完,她又盛了一碗,然后继续埋头喝起来。
喝完两碗后,她放下碗勺,用帕子擦了擦嘴巴。
“我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玉锦城外,刚刚手刃大郢将军,怎么一醒来,就出现在秋明山了?
喝完参汤,她感觉脑袋舒服了许多,起身往外走去。
“怎么不见由由?”
她可记得,由由一直是玄霆的贴身药童,几乎是寸步不离,如今竟然出奇地没有第一眼看到他,确实是好奇。
玄霆跟上来,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药园子里。
他负起双手,抬头望向明亮的天空,缓缓开口道:“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人,或者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不回她的疑问,她其实已经知道大概了。
由由应该是触犯了他的底线,或许被他遣去锁妖山受罪了。
“没有啊!”她踢了踢脚尖,调皮地跳了跳,“从出关开始,我见到的人,都是寻常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至于事情嘛,那就更没有了,怎么了?”
听她的解释,他沉默起来。
没有遇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遇到可疑的事情……
“没事!就是看你手上的捆神镯被解开了,一下子使用神力,你的身体暂时缓不过来,受了些内伤,所以带你回来休养几日。”
清乐半信半疑,最终也没有再问什么。
“哥哥,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他先是身体一僵,随后侧目,示意她问。
“我是谁?”
越到后面,她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哪里。
他停下来,走到一边的竹椅上坐下,缓缓道:“你就是清乐啊!哥哥最疼爱的乐儿!”
清乐坐到他的旁边,靠在竹椅背上,竟有些困意来袭。
“哥哥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听假话。”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还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身上出现的这个征兆,像极了无玉入魔的症状。
“我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不单是最近的时间,这个隐患,已经存在了许久,久到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久到她变成清乐以前。
但是,在那以前,她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她绝对不可能是卿于南帝姬。
惊鸿剑或许是卿于南帝姬的宝剑,可是她绝对不是卿于南,至于惊鸿剑为何会认她为主,这就不得而知了。
玄霆知道清乐一直都很聪明,心里明白很多事情,也能预知很多事情,但是她从来不说,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你这几日先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清乐这回不想再逃避,她自己的事情,理应由她自己来解决,不能一直让身边的人来帮她解决,她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
“哥哥,我长大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她声音低沉,几乎是崩溃的。
玄霆低眉浅笑,手一挥,空中出现一幅兵荒马乱的画面。
清乐看得有些困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玄霆侧目,见她沉稳睡去,撤去空中的画面,起身去房间取来貂皮披风,轻轻地盖到她身上,坐到一边静静地守着她。
……
“大将军,您这怎么想到大晚上来训练场啊?”
偌大的训练场上,四周高架上的火盆里燃烧着柴火,散发出明亮的光线。
一身轻装的赫连隽站在木桩前,不断地练习自己的身法,尽管身上全是汗水,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胡子还以为赫连隽只是单纯的偷偷来练习自己的武功呢,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大将军,您的身法,唯快不破,差不多得了啊!您要是再这么努力,我们这些人的脸该往哪搁啊!”
赫连隽冷着一张俊脸,埋头苦练。
说是练功,倒不如说是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赫连隽一声低吼,一脚踢在木桩上,木桩被踢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