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乐一路抱着轻如浮萍的云音,心里想着以后去了端朝,一定要把她养得胖胖的,那样有福气。
回到云音住的远方客栈,他叫掌柜烧水送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
刚来到云音住的房间门口,还没有踏进去呢,云音就吐了,而且还是吐在了栎乐的身上,刚好被来送热水的店小二看到。
店小二看到一脸阴沉的栎乐,先是不怕死的问他要不要帮忙,之后再看到对方一副要爆发的神情,迅速把热水盆放下,然后飞奔地逃离了现场,生怕再多作停留,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栎乐耐心地把云音抱到床上,闻着衣领处传来的酒臭味,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她没有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只有水,总之无论如何,他现在很不开心。
他历来都是爱干净,还没有哪次这么狼狈过,换做平时,他早就让对方滚了,不过,这个人是云音,他就忍住了,虽然生气,但是不能发泄。
走出房门,对着空气唤来银衣银欢,吩咐她们道:“给她沐浴,然后换身干净的衣裳。”
银衣银欢应下,看着一身狼狈的主子,立马识趣地低下了头,为了防止连累到自己,自然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守在门口的乔峪看到自家公子出来,立马跟上去,待近距离接触时,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以为千杯不醉的他吐了,立刻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不好酒的公子,今日居然碰了酒,还湿了衣裳,看公子的样子,也不像喝醉了,怎么还吐了呢?”
栎乐的脸色更不好了,加快了脚步。
“闭嘴!”
乔峪知道自家公子是生气了,按照自己多年来,学会的察言观色的技能,跟在乐身边久了,对方脸色只要有稍微的变化,他不用看都能感觉到,所以他乖乖闭上了嘴,也停下了脚步。
跟过去,受罪的恐怕是自己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远离公子比较好,这样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大概是猜到了这酒不是栎乐吐的,他转身走进客栈,本来打算敲响云音的房门,最后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要是云音喝吐的,他现在去打扰她确实不合时宜,有事公子会吩咐银衣银欢去做,他何必操这份心。
回了住处,叫人下去烧水送到自己房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猛地关上门。
院子中,一块竹林茂盛,池中鸳鸯戏水,好不娴静。
一身白衣的玄霆正在抚琴,突然面色一凛,一片竹叶朝他正面袭来,只见他身子一倾,竹叶侧过他的脸颊,嵌入身后的柱子里。
还没有等他缓过来,上百片竹叶同时袭来,他也不慌,白暂修长的十指抚上琴弦,琴声响起,震碎了竹叶,失去前进动力的竹叶落了一地。
“不知栎乐公子造访有何赐教?”
双手抚琴的动作停下来,悠闲的搭在琴弦上。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栎乐负手立在房顶上,一脸冷色。
“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玄霆抬眸,搭在琴弦上的手指动了动,响起细小的琴弦声。
“爬人房顶偷看,很不礼貌!”
他回怼,又开始抚琴,微妙的琴声响起,回荡在院子里,久久未平。
栎乐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玄霆跟前,右手一抬,一把冰剑出现,剑尖正好横在玄霆的脖颈上,只要稍微用力,白皙的皮肤就会被划破。
玄霆垂眸,隐去眼底的惊讶,然后挑眉问:“不知栎乐公子这是何意?”
虽然他知道因为云音的缘故,栎乐一直容不下他,但是还从来没有这样亮剑相向过。
栎乐手一动,剑尖划破了玄霆白皙的皮肤,红色的血珠冒了出来,但玄霆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并不为所动。
“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问的是云音之前说的那件事,只要玄霆做过,他就一定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能长话短说就明白的事,他从来不会多说,何必浪费口舌。
玄霆抬头,说:“本尊不知道标乐公子在说什么?”
栎乐把冰剑变回去,不着急让他承认,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还以为不问世事的玄神医是真的医者人心,没想到只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罢了。”
玄霆挑眉面露不悦,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有个人也这么对他说过,只是那个人每次一说这句话,下一秒都不存在了。
“本殿读取了阿音的记忆,他在云仲怀的书信里,她看到了你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证据,她说她一直都很敬重你。”
玄霆的手不自觉收紧,“铮”的一声,一根弦断开了。
看着被断掉的琴弦划破的手指,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他是神,活了几十万年,从来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没想到是这样的。
这几十万年来,他一直没有看到这世间的五颜六色,他所看到的只有黑白两色。
以前阿南说,要找到能治好他的药,后来他发现只有阿南的心头血才能治愈他的眼疾,可是他怎么忍心取她的心头血,所以一直没有对她说过。
细细算来,他守了她十几万年,后来却因为别人的花言巧语,她就离开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