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了几个钱,你放心吃!”
聂昭也不与他客,坐在桌边端起碗筷,边夹菜边:“家都还好吧?我在岁星殿虚耗太多,出门就撑不住了。还好事先和阮仙君通过,她应该知怎么对付。”
“当然。”
哈士奇与荣焉地点点头,“阮仙君在,昭昭你就放百个心吧。承光上神还想找你麻烦,都被她挡去了。”
聂昭陷入昏睡之前,首先配合阮轻罗和各殿仙官起做完笔录,事无巨细地陈述了自己的经历。
其后梳理成文、搜罗物证,逐个访亲历此事的碧虚湖弟子,与天工长老等干嫌犯的供词相互对照,最后办成铁案呈送到天帝案前,都由阮轻罗手『操』办。
只可惜,面对如山的铁证,承光上神依然意孤行,不仅出浑身解数帮重华脱罪,还极力反对太阴殿将此事昭告天下,以免动摇仙界权威。
最终,天帝番左右为难后,说出了句让阮轻罗耳朵起茧的老话:
“承光上神毕竟劳苦功高,轻罗,次你就退步吧!”
我退你爹。
阮轻罗没出自己的心声,而是自始至终面带微笑,以完美无瑕的姿态向天帝行礼、退出,迤迤然到太阴殿,坐在湖边喂了天的鸭。
聂昭眉心跳:“等下,她该不想不开……”
“你先听我说完。”
哈士奇咧开狗嘴,『露』出个熟悉的魔『性』微笑。
“就在次日,承光上神召集众仙议事,说是要为重华‘正名’,澄清两天沸沸扬扬的谣言。他还想鼓动众仙与魔族开战,救被掳的重华。”
聂昭:“然后呢?”
哈士奇:“然后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群绿头鸭闯入殿,在众人头顶盘旋喊话——”
“‘重华杀人救他老婆!重华杀人救他老婆!他心没仙界也没同胞,他只在乎他老婆!你们好好考虑下,他爱他老婆,你们是不是也爱他老婆,愿意为他们的爱送命!为他们的爱送命!’”
聂昭:“……”
果然,阮轻罗就算跑去喂鸭,也定她喂鸭的理。
承光上神恼羞成怒,势汹汹找上阮轻罗,但后者深谙“用魔法打败魔法”之,充分发挥仙界和稀泥传统,对他的质疑不知:
“啊?什么鸭?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鸭?就算是我的鸭,你怎么知是我指的?我们和镇星殿不样,夙兴夜寐辛苦得很,时照看不周,您老人家就退步吧!”
被承光拉来主持公的天帝:“是啊,您就退步吧!”
承光:“???”
如果他是现代人,现在定很想说句——
“波特,你竟敢用我发明的魔咒来对付我!”
不得不说,个魔咒十分好用。
尽管只是权宜之法,但阮轻罗么闹,彻底将承光苦心编织的遮羞布烧成了灰。
时间众仙哗然,议纷纷,又嘴碎的小仙官将八卦传到下界,不出十二个时辰,重华上神的“倾城之恋”就传遍了碧虚湖,接着又扩散到八荒地。
人们为倾城之恋所感动,前提是他们不在被倾的座城。
如今城都快被重华推平了,谁还心思欣赏他的绝美爱?
当然是让他去死啊!
匪夷所思的故事传十、十传百,凡间民怨沸腾,愈演愈烈,竟比仙试舞弊案更胜筹之势。
两相叠加起来,仙界威信落千丈,新仇旧恨都被翻出来清点,凡人对“神仙”的尊崇和信仰也开始动摇。
承光上神发雷霆,几次想要冲到太阴殿理,不料阮轻罗反手参了他本“滥用仙法,荼毒生灵”,附上满满箱来自凡间的举报信,将火路烧到镇星殿门口,直烧得他焦头烂额,不得不把朱公公推出去顶缸,再也顾不上为重华打掩护。
天帝表面端水,自称两不相帮,话话外警告阮轻罗“不要玩火”,奈何民间声浪滔滔,他的警告只停留在句狠话。
唯长庚上神不以为意,照样朝九晚五准点上下班,下班时间决不接语音通话。
看来,就算是天塌下来砸进地,他也誓死扞卫《劳动法》直到最后刻。
总而言之——
无他们愿不愿意、欢不欢喜,世界都已经步入了与过往截然不同的轨,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而聂昭相信,条轨终将与天下千万人的心愿融为,挣脱日渐腐朽的旧锁链,汇聚成通往新时代的洪流。
天下势,浩浩汤汤。
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他们定衰亡。”
聂昭以手扪心,抬头眺望漫天光辉灿烂的星辰,仿佛立誓般无声自语。
“我让他们衰亡。”
然后,总天——
来自远方的、清新而又强劲的春风,将吹遍片行将枯萎的地吧。
“不过,在此之前……”
聂昭放下碗筷,活动了下肩膀和头颈,转向从刚才开始就直窸窣作响的房门。
“来都来了,你们搁干哈呢?”
她语带笑意,边用蹩脚的方言放声喊话,边随手拧下只椒香鸡腿,朝向门边用力掷了出去。
紧接着,只听见“嗷呜”声响,阿拉斯加『毛』熊般的庞身躯撞开了房门,张嘴仰起头来,口叼住了只鸡腿。